唐氏刚跨出房门,迎面撞上了裴幽。
廊下灯光摇曳,裴幽神情不明,他十分守礼后退几步,唤了声夫人。
唐氏颔首,问他来鸣秋院做什么。
裴幽含笑道:“方才与江大人在书房探讨学术,下人将炖好的乌鸡汤端上来,江大人说这是他吩咐厨房为夫人炖的,特拜托我来请夫人去品尝。”
唐氏笑道:“劳烦你跑这一趟了。”
裴幽浅笑:“不麻烦,都是我应该做的。”在江府做了两年下人的他,不过是请个人罢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氏又与他说了几句,就先去书房了,见裴幽慢悠悠跟在身后似要出来,也没多想。
唐氏转身消失后,裴幽停住步伐,他单手负于身后在原地站了须臾,又往方才的方向行去。
透过房门缝隙,他看到安夏手上拿着一罐药膏正在给伏在榻边的江絮清涂抹,少女娇柔的声音响起:“安夏,你说我娘是不是想太多了,她竟觉得我身上的红痕……”
安夏笑问:“红痕怎么了姑娘?”
江絮清似是羞赧,双手捂住脸颊:“她觉得,我这里是裴小九亲成这样的……”
这不是很过分吗,他怎会对她做这种事。
安夏讶异,细细看那红痕说道:“奴婢怎么瞧着是蚊虫咬的。”
江絮清不停地点头,她实在不懂母亲怎会想到那处去了,真是让人羞得不行。
裴幽的视线落在那纤细且布满红痕的脖颈处许久,往常温润的眉目霎时变得阴寒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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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寒凌居。
裴扶墨沐浴后,换了身丝绸寝服站在铜镜前。
他神情冷漠地盯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喉结,上手触摸,半晌拧着眉,怎么都没有江絮清亲上来时让他心尖酥麻的感觉。
渐渐他眼底染上暗。欲,指腹由喉结向上,抚摸到自己的唇,那抹意味难明的迷离之色极快消失殆尽,只余无尽的墨色翻涌。
她会这样亲他,是否也亲过裴幽?
至少上辈子是亲过了。
否则……又怎会怀了身孕。
那这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