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瞬间慌了神,已经许久没看见女儿哭成这般,像是经历了许多痛苦,哭得那样悲伤。
“我……”
“阿娘,他没欺负我。”
是她对不起他啊。
都怪她才导致裴家败落,镇北侯惨死,侯夫人和裴灵梦被发落教坊司,都怪她没看出裴幽的真面目,让他有机会利用从她这得到的机密,彻底将裴家的谋逆罪板上钉钉了。
得到回答,唐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谁欺负自己女儿都有可能,只有裴怀徵决然不会。
再三询问,确定没有其他原因后,唐氏也没再多想了,“把眼泪擦干净,一会儿用完晚膳就把严大夫开的药喝了。”
“嗯。”
晚膳时分,江府的主子们皆在燕喜堂用膳。
江家这代人丁稀薄,仅分为两房,江义承乃长房嫡子,如今已是江家的家主,二房江二爷则是在户部任职。
江絮清在姑娘中排行第二,便是上头有个堂姐,下面有个堂妹。
进了堂内,江絮清视线便落在了父亲江义承的身上。
这时的父亲较她前世最后的记忆大不相同,身着鸦青色长衫,面容儒雅,为人亲和,举手投足间尽是文人风气。
江絮清十分感激这次重来的机会,至少裴家和江家还未败落,她轻柔地唤了声:“祖母,爹爹。”
江老夫人问了她身子休养的如何了,江絮清皆老实回答。
正要用晚膳时,江濯回府了,他直接几步坐到江絮清身侧,问道:“慕慕,你先前还未回答我,晕倒之前的事情可还记得?”
哥哥一来便是问这个,江絮清蹙眉,“哥哥容我再想想行吗?”
先前为了找裴扶墨,她去了大理寺,哥哥便也问了这个问题,她当时很想说出来那晚看到的一切。
但后来哥哥因随口说了句,裴扶墨今日来大理寺也是因为四皇子的命案而来,江絮清忽然有些不想说了。
江濯急切破案,又拉着江絮清问:“我都给你这么久时间了,怎么还没想好?”
江义承制止他,“文荀,让你妹妹好好用膳,她本就受惊昏迷了三日,这才醒来不久,一时没有想起案发场景实乃有因,逼迫她做甚?”
江濯自知理亏,也没再继续追问了,只讨好似的给江絮清夹菜盛汤,“来,慕慕多吃点儿,今日这鸡汤很是补身子。”
江琰见兄长对阿姐那么好,这下不服气了,“哥哥怎么都不给我夹菜不给我盛汤!”
江濯瞥了眼胖乎乎的江琰,“你少吃点,六岁也该减肥了。”
江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委屈地看向唐氏,撒娇地问:“阿娘,我真的很胖吗?”
当然跟江濯这样清瘦的身形来说,江琰的确算胖了,但他也只是个六岁的孩童罢了,唐氏笑着安慰:“听你哥哥说胡话,琰儿一点都不胖。”
江琰也听出母亲就是安慰他,这下气不过开始耍赖了,将筷子往桌上一丢,说道:“明日我要找九哥哥,让他带我去演武场训练,将这身肉肉都减下来!”
江絮清执箸的手顿住,将闪烁的眸光投向江琰,柔声说:“琰儿,明日阿姐带你去找九哥哥好不好?”
江琰诧异,“奇怪了,阿姐往常不是最不爱去找九哥哥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