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坐着高档汽车,在百货大楼门前,有一个惊艳的亮相,引来一票或爱慕或嫉妒的眼神。
就这阴沉沉的天气,叫她坐黄包车去百货大楼,半道上要是下了雨,她就淋成落汤鸡了。
珍卿倒是理解她的心理。
就像后世的富家子弟,想开豪车“嗷嗷叫”地炸街,结果只有一辆驴车给他,驴车倒也有“嗷嗷叫”的效果,但它肯定是炸不了街的。
□□姐又懊丧又憋屈:“你们就是偏心,怎么不叫小五坐黄包车?”
珍卿赶紧息事宁人,说她自己愿坐黄包车。吴二姐不赞同:“既然一道出门,还是同行同止得好,小五也没二两肉,照旧坐我腿上吧。”
事情虽然解决了,□□姐还委屈得要死,在地上时是跺脚发急,等坐到车上的时候,她就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珍卿听得出来,□□姐不是做作地哭,她现在是真觉得委屈难过。
最近□□姐的亲爹和后妈,饱受流言非议之苦,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就更顾不得□□姐。
《追风寻月》上的《江平春事》,风靡了海宁的大街小巷,那**曲折的奇情故事,是小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心头爱。
据说,陆爹这些年收获的绿帽子,占据了衣帽间的半壁江山;据说,陆爹后老婆的狐媚功夫,上至高官豪商,下至贩夫走卒,那没有不能手到擒来的。
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看陆爹一家的笑话,再加上房子捐税的纠纷,都弄得他们家不胜其烦。
陆爹已经卖掉了房子,准备麻利地退出海宁。这件事多半会给□□姐带来惶惑感。
□□姐为此怨天尤人,动不动闹点小风波,但是一直无人理会她。
她把大家对陆爹一家的冷漠,理解成对她的冷待疏忽,她最近委屈难受得不行。
她不晓得谢公馆的人,坐壁上观,看的就是陆爹一家的笑话。
这一会儿,□□姐哭得委屈。
谢董事长和吴二姐,压根没意思要搭理她。
珍卿好早就发现,从某个时候开始,谢董事长、二姐、三哥,对□□姐采取的是打击式教育——就是不给好脸色,不说好听话,不给零花钱,不给买东西……
今天是普家同庆,当然算是例外了。
不过打击式教育,也算是一种爱啦。
珍卿坐在二姐腿上,看着哭哭啼啼的四姐,闲闲地想: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你有什么理由要嫌弃。
冷眼旁观的吴大嫂,心里很不自在。从她的方式理解,谢董事长待二姐、三哥是一种样子,待她丈夫和四妹,是另一种样子。
这两种样子的区别,本质上就是偏心。
不说对四妹惜音是这样,就说她丈夫从离开谢公馆,在外面住了几天,婆子、姑姑、叔子,没一个人说关心他一下,也没人说请他回来。
所以由此及彼,婆婆和大姑子对四妹的态度,让吴大嫂心里头极度不舒服。
想着婆婆今天也带她出门,显然还拿她当一家人,她这几天的惊忧后怕,一时都抛到后脑勺下面去了。
吴大嫂笑着跟珍卿说:
“小妹,你也劝劝你四姐,松松撒撒出来玩,何必为一点子小事体,弄得不愉快呢?”
珍卿本来懒得劝,但吴大嫂既然说了,想大家难得出来玩,反倒弄得愁云惨雾的,她就随便劝劝吧。
她就故意噘着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