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想起来敲字回复他:【去哪?】
简先生今天吃药了吗:【关灯,看窗外。】
奚漫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
不远处一簇明亮的火苗如逆行的流星一般直冲云霄,“嘭”的一声在墨色天穹绽放,映出五颜六色的光。
那个方向,好像是简灼白的哥哥,简季白的家。
他那里果真在放烟花。
奚漫关了屋里的灯,见外面又有火焰不断地飞入天际。
一朵朵绚丽夺目的花,在夜空中肆意盛开。
她双手撑在玻璃窗上,原本黯淡无神的眸中被映出光亮,像揉碎的星。
烟花持续了很久,奚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感觉五颜六色的光投在脸上,照得肌肤暖暖的,那暖意似能钻入毛孔,顺着血夜传遍四肢百骸,淌到她的心坎里去。
她很感激简灼白先前说的那番话。
身边的人都怂恿她和沈温在一起,那些言论听久了,就像是在洗脑一样。
简灼白是唯一一个,帮她把对沈温的这份感情理出头绪,并且告诉她要做回自己的人。
这些年,她被沉重的枷锁束缚,没有自我。
只有他看出来了。
这烟花仿佛在告诉她,一窗之外,就是自由。
那才是她应该追逐的,真正绚烂的人生。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不觉得难受了。
她应该感到庆幸的。
庆幸自己还没有真的嫁给沈温这种人。
简家天台上,最后一波烟花放完,天光黯下去,男人颀长的身形隐于夜幕之下,俊逸的面部轮廓愈发深邃。
他静静望着远处那栋别墅,许久之后,轻声呢喃了一句。
晚安,我的简太太。
——
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接下来几天,奚漫几乎不怎么与沈温碰面。沈温在家时,她就待在卧房,闭门不出。
她和沈温已无话可说,还暂时留在这里,只是单纯地等待秦远婚礼的到来。
秦远结婚那天,沈温早起如往常那般去一楼的健身房运动。
出来时,看到奚漫站在厨房门口,和莫姨说着什么。
两人已经好多天没有说话了,沈温走过去:“漫漫——”
他刚喊了她的名字,不等再说什么,奚漫直接无视他,转身上楼回房。
一整个早上,她都在房中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