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说钟鸣鼎食的陆家虽不是商贾,但好些年前皇帝忽然颁发了一道命令,禁止各州的大族子弟参加科举考试。当时法令一下,各州府顿时地动山摇,那些个大族自是忿忿不平,想问个清楚,为何他们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
听说当时很是闹了一阵,可蚍蜉哪能撼动大树,最后此事也不了了之。
不过倒是有商贾笑道:“百年大族,与我等商贾竟是一样。”
“自是能的,我们沈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蒋韵又赶紧道。
既然问清楚了,虞香珠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银叶罐,放在篮子里,预备当那位教授的见面礼或是谢礼。
看着虞香珠的举动,沈嘉盛喉头动了动,但没说话。
三人在三位长辈的殷殷盼切下出了门。
蒋韵依依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香珠还这么小,又是个女子,这事儿能成吗……”
“我们家香珠儿虽是女子,但心思玲珑着呢。若不是我拘着她,她定然比现在更厉害。”虞大郎笑着说。
比如往张家贩卖香料这事,便是香珠揽回来的。他虽懂香,却不过是皮毛,真正撑起虞家香料铺子的,是女儿。
虞大郎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从铺子里出来,街上的寒风似乎更厉害了。
虞香珠临出门前披了件披风,钟源在外面惯了,都不觉得冷。
但沈嘉盛明显瑟瑟了一下,将衣袍拢紧,而后咳了几声。
看到虞香珠和钟源投来的关爱的目光,沈嘉盛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
既然沈嘉盛没事,钟源转过脸和虞香珠说话:“其实今儿虞叔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
虞香珠挑眉:“哦,找我有什么事?”
“我在家待了两日,始终还是想做我的老本行。家中的杂货店,我娘守着便行了。”钟源说,“不过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几年音讯全无。”
最后那句话像是在向谁保证。
虞香珠没有接话。
钟源又道:“其实我是看上了你家的香料,若是你同意,我便将虞家的香料挑去售卖,你看如何?”
钟源不愧是货郎,和她一样,一心只想着挣钱。
虞香珠有些犹豫。她如今做的香料,虽不说极为贵重,但穷苦的人家是买不起的。钟源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货担里大多是些寻常人家用的针线和普通的玩意,他能将香料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