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权力实在是过大了,确有限制一下的必要。
感受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姬十三略显迟疑,下意识看了一眼姜云逸,却见对方并未眼神威胁,反倒闭目养神起来。
“大司农,大致有哪些缺口亟需填补?”
皇帝没有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反倒是要大司农把财政缺口摆出来掰扯个清楚明白。
做了十一年大司农,这显然难不倒卫忠先,但他并不敢怠慢,因为那姜小贼最擅长无中生有,而司农寺许多地方漏风,当即神色郑重地道:
“回陛下,其一,各地府库官仓空虚,去岁掏空了司棣、兖州、青州、冀州、幽州五州。
钱尚可勒紧裤腰带,但粮食干系地方稳定,需得尽速充实,这个缺口是二万万石。
朝廷去大量收购,今年年景中平,江淮之地约莫石米一二百钱的样子,加上人工漕运,填满五州官仓需要将近三四百万万钱。
今年可先填充一成,约莫要三四十万万钱。”
许多官员神色怪异,大司农这算盘打得,噼啪乱响。
卫忠先先列了一条,就下意识看向姜云逸,却见对方仍旧闭目养神,心里很没底,看向皇帝道: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
姬十三一阵无语,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大概是真的。
姜云逸蓦地睁开眼睛,道:“大司农继续说。”
卫忠先没好气地道:“你有话就光明正大讲出来,莫要留着坑人!”
御书房中气氛登时怪异起来,大司农显然是被坑怕了。
“一事一议,有话赶紧说,不准杀回马枪!”
“就是就是!”
不少人赶紧出言附和,和这竖子斗争,一定要寸土必争,能咬一口是一口,决不能被其战略迂回一网打尽了。
“明相如何说?”
皇帝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了一点,也跟着给了一些压力。
姜云逸先朝着皇帝拱拱手,然后转身面向卫忠先,问道:“敢问大司农,今年的税赋,应该比往年多不少吧?
豫章一年两熟,两千万亩公田,该有多少公粮北上?西线运河八月底就能贯通,漕运比陆运能节省几倍粮食?”
卫忠先身为大司农,对于钱粮之事肯定门儿清,当即道:
“去岁抽空了五州官仓,运河只能解决沿河之地燃眉之急,但远一些的地方却是还得陆运过去,靡费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