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会心一笑。
夫人是在激此人。
夫人跟他读了几年书,这里又不是做文章之处,若还比不过一个年轻廪生……回去他该给夫人加课了。
那书生也果然被激怒。
他左右环视众人,强笑道:“这是何等荒谬之言!众多人在此见证,夫人是以为我不会和女子计较,所以信口胡说?”
“再不会计较,公子也先出言挑衅,又与我计较多时了。”江洛笑道,“若不服我的话,公子可敢一试?”
她握紧一下黛玉的手。
“如何不敢!”那书生当即还口,“比什么?谁当裁判?”
“比什么——”江洛轻轻扫视四周,“天色已晚,宵禁将临,倒也不便再比费时费事的了。公子是想比字,还是比记诵圣贤之书?丑话说在前面:若输了,公子可要为开始的话三揖致歉。——我虽是女子,倒不会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就不让公子跪下磕头赔罪了。”
“你!”那书生气得几乎仰倒,“就比记诵圣贤之书!这可做不得假!”
周围嗡嗡说话声渐起。
有说这对母女不自量力,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女童,比记诵圣人书,如何比得过一个才中秀才的廪生?怕不是在家娇生惯养坏了。也有说,看那位夫人的衣着装扮,必是一位诰命夫人,他听说大户人家的女子也是从小读书上学,未必就不如这平平无奇的秀才。
有人说,京城掉一块砖都能砸死两个七品官,不知这秀才是何等出身,就敢在京里肆意开罪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看他也不似贫薄人家,谨言慎行四个字,家里就没多教教?
还有人说,不管这对母女是谁家女眷,当街与男子起争执,还句句紧逼,寸步不让,也太不贞静贤淑——
真是不守妇道!
对这些议论,江洛充耳不闻。
她半蹲下身,对黛玉笑道:“你有没有自信和这人比一场?你父亲不会怪罪。他真为此不快,我们就不理他。”
三丈远外的林如海又无奈笑了。
夫人真是……
林黛玉一双手握紧了江洛:“我能!我不但能,我还必然能胜他!”
“好孩子!”江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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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把黛玉领到前面。
众人哗然。
这、这小儿!蓝袍书生反应过来▉()▉[(),先惊后怒,“让一无知小儿与我比试——”
“公子慎言罢,”江洛收了笑,面色和语气一样冰冷,“不敢比就快些赔礼走人,也省了一时出丑现眼!”
洪掌柜早带伙计搬了四把椅子来,两把请两位参赛者坐,一把请自家夫人坐。还有一把本想请老爷坐,可老爷混在人群中,显然不想暴露身份,他便在围观的人里请了一位胡子花白的儒生来,拿过一摞书,都是考秀才要用的圣人之书,请他坐下,提问裁判。
他还笑道:“这位老先生与本店素不相识,素无瓜葛。若夫人或公子有疑异,也可另请裁判。”
江洛淡淡道:“让这位公子再请两位裁判吧,免得人说云舒斋做手脚。”
洪掌柜便笑请蓝袍书生再请两位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