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书面色惨白的后退两步,他嘴唇颤抖,双目惊恐的瞪大,大脑一片空白。
怪不得,原来如此。
他家殿下十岁出宫,在破庙里一住就是九年,无人问津。
九月末忽然接到皇宫的圣旨,要他家殿下远嫁,随后就派重兵把守,严加防范。
他原本天真的以为,他们是用这种方式羞辱殿下,原来……原来他们竟是想让殿下去送死。
乐书死死地咬住唇,憋住眼泪,整个人气得发抖。
“乐书?”楚沅透过屏风,见他站着一动不动,目光疑惑。
乐书捡起地上的碎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等气息平稳,他转身走回来,将银子重新塞回了钱袋。
“殿下,奴才刚刚想起,外面将士人多,咱们这点钱可不够分,等上了岸再给吧。”
楚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思几转,猜到他定是听见了一些不好的话,他没有拆穿,轻轻颔首,“好。”
船只在邺河行驶了七天,随行太医忙的团团转。
楚沅晕船。
上船当晚便开始呕吐,加之河上风大,湿气入骨,伤寒加重,人昏昏沉沉的,吃什么吐什么。
乐书昼夜不合眼的照顾着,直到第三日傍晚,楚沅才勉强睁开了眼。
之后几天,更是把药当饭吃,上岸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了许多。
“殿下,喝点粥吧,我听那些侍卫们说,还有二十多天的路程呢,身体要紧。”马车里,乐书坐在一旁,手里端着碗,正舀了一勺菜粥送到楚沅唇边。
因他身体虚弱,又是皇子妃的身份,赵禄便让乐书上车服侍,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发现。
楚沅摇头,他头晕的厉害,实在是没胃口,“放那吧,饿了再吃。”
乐书看着殿下消瘦的脸颊,本就白皙的面容比以往更白,衬得眉间朱砂痣红艳似血。
他拿起一件厚实的狐毛披风,严严实实的将楚沅裹住,系带扎紧。
柔软的狐狸毛挡住楚沅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眸明净透亮,他端坐在车上,整个人安静又温顺。
“乐书,把我没看完的那本书拿来。”路上日子枯燥,楚沅便想看书,既能打发时间,又能静心宁神。
乐书眼珠子一转,又把碗端起来,一脸狡猾,“殿下身子未愈,看书费神,若是殿下肯将粥喝了,奴才答应让殿下看半刻钟的书。”
楚沅:“……”
他脸上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发丝垂落在脸侧,只听他清清淡淡的说道:“那便不看了。”
乐书差点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