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很快收回了手,指下的柔软却像是印在心间,迟迟不肯离去。
她盯着余莺儿看了许久。
这人无知无觉地沉沉躺着,脸上苍白,长睫安静,唇上还有她因痛咬出的破口,流过血,现在泛着红。
她想起来从前余莺儿对她做过的事。
亵弄了她。
亵弄……这两个字,光是在心里微微想着,便要生出许多难堪羞恼。
似乎又远不止如此。
那一触即离的感觉像是激起内心深处一点欲望的波澜,令她有些蠢蠢欲动。
她呼吸越来越轻,侧眼去看周围,不远处守着许多宫人。
会被看见的。
她听见自己说:“都出去。”
她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在干什么?她可以吗?
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命令。
无人敢违背皇贵妃,殿内霎时间只剩一个失去意识的余莺儿,和一个正在心里尝试说服自己的年世兰。
她想,余莺儿还很虚弱,她怎么能这样。
又想,可要不是如此虚弱,余莺儿就不会这样任人宰割的模样。她一定会温良笑着,身后却藏了尖锐利爪,迟早有一天彻底张开,朝自己发难。她一直看着无害,心思却深得可怕。
而她也感觉到,余莺儿快要忍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再也拒绝不了。余莺儿是条在她身边蛰伏已久的蛇,一旦被她看出了自己的变化与心软,便会毫无留情攀上缠绞她。
可现在,她已经难以强硬伪装起来,如余莺儿所言,她变得温柔了。永明的出生,这个夜,令她前所未有地软弱不安,她被余莺儿牵动所有心神,自己的弱点已经暴露了。
如果终要在一起———
换一换,由她来主导,余莺儿是不是也可以作出那样无助、不安、乞求、脆弱的神态。就像她曾经被她掐着脖子强扣住,压在身下那般的无措惶恐。
如果是这样,那种微妙的关系改变所会带来的未知与不安或种种难以言说的东西,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