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嘉明看不清楚他,他却仿佛像在说话。
那种气息、那种淡漠自持的声音,无声地飘来。
齐寻明明在舞台的底下,却如同贴在耳畔,轻声呢喃。
管嘉明心跳加速。
手里的竿撑还在舞动,鱼头窜在舞台边缘,他低下了眉,身体有道电流窜过,像被锋利的刀剜了一下,激活了他全身四通八达的细胞和激素。
有那么一刻,管嘉明身体里的野兽仿佛觉醒。
明明齐寻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话都没说。
也没有喝彩、没有嘲讽,更没有想象中的看不起和高高在上的架子。
可他偏偏觉得齐寻好像在解构他。
不论这是不是错觉,齐寻眼底的黑色,仿佛带着某种欲望。
那种欲望毫不掩饰,看似毫无波澜,却要把他吃抹干净。
舞台下,恰在此刻,齐寻撇过头。
素材已然拍完,他们不必做过多的停留。
归途的小路带着清风。
齐寻醒了几分,他背着相机,步履缓慢。
他骤然觉得,自己似乎看透了很多事情。不止是在管嘉明这边,他对于自己的一切,在这场鲤鱼灯的摇曳里,似乎看到了所有事物的尽头。
野性、欲望、生命,放手。
人一生经历的事情足够多,对生活的热爱只有眼下的摇摇欲坠,如果加以重复,那么结局只会惨淡。
你永远奔驰在轮回的悲剧,一路扬着朝圣的长旗。
只看到长旗就好了。
齐寻想,奔驰过的路,就不用再回头看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