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印象里暴力、疯癫的精神病人不同,表哥也就四十多,但头发已经花白,穿着泛白的条纹病号服,头发利落,面容整洁,静静地坐病床边上。
“你来啦。”
他淡淡地看向门口的霸总,也不等霸总作答,就低头不再言语。
我这才惊觉这人与常人不同之处,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死气,连带着这个小屋都有了股腐烂的气息。
“顾总。”护士恰好进来送药,她认得霸总,态度十分恭敬。
“该吃药了。”
可药丸刚放到表哥的手里,像火星引爆了炸药桶,表哥突然一把掀飞了所有药丸,疯狂地嘶吼起来。
“我没病!我没病!我没病!”
大概已经发生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几乎一瞬间好几个护士闻声而来,我和霸总侧身让道。
整整四个护士,鱼贯而入,两个人拉着手,一个抱着腰,一个注射镇定剂,才将这个表哥按住。
人越挣扎,药效起效越快,表哥像一只濒死的猪仔,渐渐地瘫软在病床上,可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门口的霸总,用最后一丝气力诅咒。
“顾晨你不得好死。”
霸总轻蔑一笑,好似那是一句褒奖,揽住几乎吓傻的我往外走。
“病人探望好了,我们走吧。”
像是散了意识,脚步都是乱的,我几乎是被霸总拖着,才重新回到车子里。
大概过来五分钟,我的心神才有些归位,弱弱地问霸总。
“你表哥他怎么了?”
“他呀,疯了。”霸总打开车窗,悠悠地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像在说陌生人的故事。
“我爷爷太能生,生了叁个兄弟两个姑姑,我爸老二。我刚进集团时,财务有姑姑,供应链大伯,公关有小叔,还要有同一堆堂哥堂姐竞争继承人。”
“当时我需要培养自己人,我看他是娘家人,人又机灵,就培养他作嫡系。呵,结果他以为我赢不了,才当上大区经理,就把我卖了。”
天哪,我是在问表哥得了什么病,不是再问你们的过往,跟我说这么些事情做什么?
还是说,霸总根本不在乎表哥得什么病,他要说的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