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陶如敏生病别?来找我,慈善不对仇人做,她?死了我也不想多看一眼?。”
归因没了落点,恨也变得?虚无。
闻斯峘甚至觉得?,站在?闻家昌的角度,虽然冷血,但最不正常的并不是他?。
事到如今,在?追究旧情恩怨也不合时宜,
燃眉之急还是要筹到这笔手术费。
闻家昌这边话说绝了,已经无望。
第二天姐弟三?人分头把要好的朋友们电话都打了一遍,朋友们也都是学生,只凑出三?千,带母亲先去做术前体检,但因为交不出押金,还不能住院。
忙了一下午,三?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等一项报告单。
闻斯峘才突然想起正事,正襟危坐,问闻笛赋:“姐,你今天不是考研吗?”
大姐还是经过提醒才想起来,蹙眉望向妹妹。
二姐神?色倒很?平静:“不考了,不读了。”
“不、不读是什么意思?”
她?无奈笑笑:“没钱,没条件,不读了。我准备早点出来工作赚钱。”
“干嘛呀你?”大姐带出哭腔,“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换到她?那边把人揽进?怀里?,“干嘛好好的不读书了?钱我们会一起赚啊。”
闻斯峘也站起来,不知所措地怔在?过道上。
“兼职总归赚不了多少,得?有人正经养家,妈生病了好一阵也需要人照顾,就这样吧。”二姐受了大姐情绪感?染,泪也在?眼?眶里?转,说的话理性,她?应该考虑很?久了,“我们三?个受困于钱,不可能都一直读书还都能飞黄腾达,一边兼职一边读书精力?也顾不过来。姐姐再坚持两?年读完博好留校;我学校、专业都不如斯峘,还是女的,这个社会本来给女人的机会就比给男人的少,谁该退出战场不是明摆着么。”
闻斯峘半蹲半跪在?她?面前:“姐你别?这样,我会想办法借钱……”
“你别?天真了,怎么可能三?个人没有经济来源,全靠借钱读书。就算申请助学贷款、拿到奖学金,妈妈呢?她?没有生活费啊。”二姐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给你八年时间,你好好读书,将来往死里?挣钱,八年后妈妈归你养,知道了吗?”
闻斯峘把二姐的手握在?面前,眼?睛蛰蛰地痛,发不出声,只能拼命点头。
她?说多话仿佛累了,重心倾过来,把手肘搁在?他?肩上小声啜泣起来。
大姐把他?们俩一起抱住,用拥抱叠上另一重拥抱。
二姐在?中间,哭声由小转大,逐渐变成无所顾忌的嚎啕。
闻斯峘一直没有抬头出声,浑身都紧绷着,只怕会暴露顺着鼻梁淌下来欲落不落那颗泪。
这画面,在?医院好像也司空见惯,只有零星路人谨慎地望往这边望一两?眼?。
能借钱的朋友所剩无几,闻斯峘才想起了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