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画家唇角渗出一抹殷红,哪怕被咬伤,他也仍旧面色冷淡,好像刚才的一切悉数是晏栖的幻觉般。
他伸手擦了下被咬破的地方,鲜红的色泽染上指腹。
画家盯着这抹红,眼前浮现了另一抹颜料的红,他好似又回到了密闭的画室里头,面前是因信任而熟睡的青年。——墨徊像是忽然想通什么,倏地掀起眼皮,眼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明亮,灼热得像岩浆,稍有不慎掉进去便会被彻底融化。
晏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他慌乱地往后退,后背不知撞上什么东西,像是画架。
墨徊伸手将青年压在了画架上,复又俯身亲了上去。
晏栖瞳孔再次放大,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在即将出口前被另一人牢牢封住了。
唇齿交融。
晏栖双手被牢牢桎梏,画家单手攥住他玲珑的手腕,将之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禁锢住他纤细的腰肢,画家的腿也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从上到下将他完全控制。
这个吻像汹涌的潮水,湍急又危险。
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家动了情,淡蓝的眸亮了起来,那亮度像是骤然爆发的岩浆,又好似捕捉猎物时饥渴的蛇。他于漫长的人生中头一次失态,呼吸也不再平稳,不断索取着眼前的青年。
晏栖快喘不过气了。
他的舌尖被吮得近乎发麻,眼泪胡乱流淌,冰凉的水珠淌进衣服里,教他滚烫的身子狠狠哆嗦了下。
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画家的手臂才能勉强维持站姿。
危险。
要尽快逃掉才对。
他要逃……
可是怎么逃得掉呢?
出笼的野兽是无法再回到笼子里去的。
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躯壳最终还是裂开了,画家彻底卸下伪装,倘若晏栖能在此时睁开眼,便会发现画家眼里浓厚得全是情。
……与欲。
墨徊想,为什
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他,对他撒谎,露出害羞的神色说喜欢他呢?
他明明给过晏栖机会了。
无数次。
墨徊一再控制着心里暴戾的足以将一切吞噬的情绪,一次又一次远离晏栖,可天真的小漂亮半点也未曾察觉,他一次又一次靠近他,妄想用甜蜜的语言来骗过他。
骗子应该受到惩罚才对。
画家身上的气味完全将晏栖包裹,这个糟糕的姿势让他像个布娃娃只能任人摆弄,他满脑袋热气,浑浑噩噩地想着,这气味好熟悉,他好像在哪里闻过。
“不专心。”画家声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