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看在眼里,又见她坐得端正,仪态落落大方,心下不由生出一丝赞赏。
长相不俗,气质也出众,比那些个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要顺眼得多。
“上回要不是你救了我,恐怕我也没机会坐在这里说话了。”容老夫人感慨道,“丫头,这个人情我一直记着。”
苏沅兮淡然地垂眼,“您知道的,我是医生。”
容老夫人对她的话不以为意,“这年头,别说救人,就是不小心摔倒,也没人愿意来扶一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话里的试探再明显不过,苏沅兮索性直言,“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没猜错的话,您是为了容晏而来。”
容老夫人敛了敛眸,眼神里多了不明的深意。
她捻弄着胸前的佛珠,也不马上开口,目光飘忽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苏沅兮静静地坐着,眉眼寡淡,看不出情绪。
良久,容老夫人和善地笑了,“我呢,就是好奇,想亲自来看看,什么样的女孩能让阿晏如此上心。以往啊,他从不拿正眼瞧人家女孩子的。”
苏沅兮没作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不料,容老夫人话锋一转,“容家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了解过吧?”
“略有耳闻。”苏沅兮微点了下头。
“这一代虽说有七个小辈,但论起家主的继承人,也只有老二能和阿晏争一争。”容老夫人微不可察地叹息,“偏巧,他们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闻言,苏沅兮眼底漾起细微的波澜。
大家族里常有堂兄弟之间,或本家与旁支的争权夺利。若是同父异母,这样的关系争斗起来,远比前者更残酷。
容老夫人继续道,“所以我一直在给他物色合适的联姻对象,有了强大的帮衬,无疑又多一分胜算,总不至于势单力薄。更何况,他的父亲……哎,不说也罢。”
苏沅兮始终平静地听着,容老夫人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端倪,却失败了。
“近几年苏家的发展势头很猛,你要是对阿晏有意,我自然也乐见其成。”
显然,在容老夫人眼里,苏沅兮更像一件有价值的商品。
“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容老夫人灼灼地注视她,“你说吧。”
“您想让容晏成为家主,是因为觉得他合适,还是出于对他的……”
顿了顿,苏沅兮不疾不徐地吐出两个字,“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