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的双臂撑放在桌沿,倾身向前,意味不明地低语道,“当年爆炸之后,你们医疗队只有江聿琛的尸体没有被找到,你就没想过,他可能还活着?”
苏沅兮低垂着眼睫,神色难以分辨。
当初搜救队翻遍了事故现场,也没发现江聿琛的一点遗骸,她不是没怀疑过这个可能。
但是,如果他还活着,又怎么会不让她知道?
“别跟我提他的名字,不管你们有过什么关系,你都不配。”
容璟略感惋惜地摇头。
看吧,很多时候不是没说实话,而是实话不被相信罢了。
“苏小姐,其实我很欣赏你,如果没有容晏,我想我们会是般配的一对。”
苏沅兮眉眼淡漠地直视他,“你拿什么跟他比?就凭这张脸吗?”
纵然他们十分的相似,但在苏沅兮眼里,容璟及不上容晏半分。
容璟不甚在意地轻笑,“这话真是伤人,一个低贱的私生子,你喜欢他什么?”
“出身不论贵贱,为人才是。”
“是么?不如这样,我来给你讲讲容晏小时候的故事吧。”
容璟仰靠向沙发背,自顾自地徐徐道来,“别看他现在风头无两,从前过的日子,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他的母亲因为一己私利算计了我父亲,成为一个插足的第三者,而在他还没出生之际,我父亲就三番几次地逼迫他母亲流产,奈何他实在命大,还是安然无恙地被生下来了。”
“但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又能过什么好日子?说起来也是可笑,容家连一条看门的狗都有窝,他却没有。”
“容晏十二岁的时候就杀过人,一位叔伯想将他卖给人贩子,被他连捅了好几刀,刀刀都刺在致命的位置。”
“他的母亲跳楼之后,佣人们都嫌晦气,没有人帮忙收尸,是他一个人把尸体抬上推车,走了一整晚才走到殡仪馆。”
“可他连骨灰盒都买不起,装在一个塑料盒里就带回来了,几个年长的小辈欺负他,说如果敢从他们的胯下钻过去,就出钱安葬他母亲。”
“你猜,他钻了吗?”
咔嚓——
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苏沅兮生生捏碎了一只高脚杯,四分五裂的碎片散落在脚边。
她捻起一块尖锐的碎片,夹在指尖,冰冷的目光落在容璟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