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思绪纷乱之时,白桃面色忧心、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道:“夫人,世子过来探望您了。”
白桃说这句话时强撑起了几分喜色。
因为世子公务繁忙,鲜少归府,更是鲜少入足川泽居,她暗中早就对其心生不满,而今只以为是世子听到夫人病了,特意过来探望的。
今日夫人发烧患病,被梦魇缠住不说,整个发病过程从头到尾还隐隐透着一丝古怪离奇,像是犯了癔症似的,吓得白桃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不得安宁。
夫人彻底苏醒后便将她与浣溪赶到了屋外。
夫人往日虽不说,可每每临近世子归家之日,总是望眼欲穿,这些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白桃的眼的。
若此刻世子前来安抚,夫人保管药到病除。
却不料白桃欣喜欲狂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沈安宁所有的奢望——
沈安宁只觉得浑身阵阵战栗,只觉得空气又开始一点一点变得稀薄,
她的口鼻被死死堵住,整个面部被挤压得变形,
整个人进气少,出气多。
修长枯瘦的手指险些被根根折断。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一次爬满全身。
她差点儿活生生的窒息而亡。
她猛地抬手死死掐向自己的脖子。
那些漫长的梦境画面全部压缩在她的脑海,终于在此刻一帧一帧在她脑海中重新清晰上演。
梦里,得知房氏要给陆绥安纳妾当天,她就病倒了,那是她嫁到沈家第一次生病,正如房氏所说,田地里打滚的村女,身子骨素来结识能打,因此对那日的场景,连梦里都印象深刻。
也是在那日残阳褪下,掌灯时分,陆绥安趁着夜色过来的。
每回陆绥安归家,母亲萧氏都会苦口婆心的打发陆绥安来正房陪她,给他们小两口创造相处机会。
陆绥安一心公务,每每回府多去往书房继续办公,可到点了萧氏都会遣人三请四催,不厌其烦,直到将人赶到了正房这才作罢。
梦里那晚亦是如此,萧氏得知小沈氏病了,刚入家门的陆绥安便被打发了过来。
梦里的画面与眼下现实重合在了一起,竟如出一辙。
沈安宁浑身哆嗦颤抖,全身冷汗涔涔,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个梦不单单是梦,它还预示征兆着什么?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不多时,一口热血喷涌而出,噗地一声,她忽而气急攻心,竟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白桃见状瞬间大惊失色,尖叫一声赶忙要去外间将世子请进来,然而袖子却被人一把死死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