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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又只剩自己孤苦一人了么?
以前尚有狼群为伴,而今何去何从?
一时间五味杂陈,如把把利刃将人戳穿,宠渡似泄气的皮球颓然跪地,凄惨苦笑间,丢魂儿一般言道:“叫你去早市买,你非要来山里……
“你起来叫‘小渡子’啊,我再不嫌你唠叨了……
“咱爷儿俩好好的,这就离开凉城……”
呆呆看着。
喃喃念着。
忆起老头子昔日音容,宠渡心痛如绞,不自觉地想摸一摸那张枯槁的脸,忽而转念想到,兴许这他妈是一个梦呢?但一摸就梦醒,师父会不会真的躺在眼前再不答应自己了?
到底不敢摸,宠渡手伸到一半僵住了。
若真是一个梦,该多好;纵然是噩梦,也比现实美得多。然而拳头砸在地上,被尖石戳破皮肉的痛感是如此真实,到底自欺欺人,终究不是梦。
老头子,是真没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此仇不报,何面戴天?!
宠渡擦擦眼角,上下左右前后远近地看,不见蛛丝马迹;只能将心思放回脚边,从尸身着手找找线索,将手指轻颤着落在尸骨上,仅得一片冰凉。
显然,人已死去多时。
尸骸的冰寒透过指尖,沿手臂直上,似电流一般滑过脑门。清微的凉意中,登时灵台清明,宠渡瞬间反应过来,脑海里猛然蹦出三个字。
时间差。
此前被忽略的诸多细节,一一浮现。
命符一燃,就说明老头子已遭不测,之后才有了那声炸响。既然人先没了,那……响从何来?
老头子身上并无火灼的痕迹,但按照燃烧程度反推,火起不久,当是老头子死后才有的。既然这样,火又从何来?
传音符第二次接通又怎么回事?
莫非是凶手所为?
若如此,岂非说……凶手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