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渡聚精会神,并不正眼看无字碑,而是瞪着虚空,用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去瞟,眼睛都不眨一下,几十个呼吸下来,眼眶已然包不住泪花,正当坚持不住时,猛然发现异样。
头一块碑上,有一丝毫芒。
金光。
不过那光很淡,像刚幼鸟皮下钻出来的绒毛,如宠渡鼻尖的微毫,似初醒时的片刻朦胧,令人前一刻还隐隐可辨,眨眼就无迹可寻,错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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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因为身在虚空,远处虽然星光点点,但周围仍旧昏朦,明暗对比还是比较强烈,哪怕金光弱近于无,只要有心细看,就能注意到。如果放在外面,大白天的,鬼才看得出来!
“照这么说,本该是六块金碑?不知何故,而今只有这块碑上还剩一点光。”
是人为还是巧合?
有什么名堂?
可否借此出去?
连串疑问萦绕心间,毕竟不用再被动地等下去,宠渡不忧,反而难掩兴奋,合掌一搓,把一蓬火焰烧在碑上。
不见动静。
以血祭。
用酒浇。
抽刀砍。
贴符催。
葫芦砸。
……
千般解数使尽,仍不见光碑有半点反应,宠渡却不气馁,反似早料有此局面,暗叹一口气,迟疑片刻后,如前伸指戳了上去。
叮!——
轻吟悦耳,光碑生变。
毫光涌动,聚化成一滴金液。
宠渡指头被金液裹着,像蘸了蛋清一样,拉出一条金线,一头黏在指尖,一头黏在碑面。随着食指一卷一伸,金线随之变细变粗,宠渡不由笑道:“挺有韧劲儿嘛。”
话音甫落,碑那头的金线忽地松脱,金液骤然紧缩,一开始左晃右荡没个定形,等平静下来,聚在指头上金灿灿的,宛如荷叶尖的滴露反射着日光。
宠渡齐眉细观,却见金珠表面鼓动,仿佛活了过来,刹那间变得一头大一头细:如果大的那头算脑袋,那细的那头就是尾巴。
活脱脱一只小蝌蚪。
小蝌蚪绕着指尖游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