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间,隐约听见有人在敲门,然后又听到交谈声,似乎是巧楚和阿武的声音。
好奇心战胜了困意,她麻溜爬起来,二人却已止住话,只齐齐看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被盯得不舒服,她下意识拿手整了整头发。
巧楚不回她,转而对阿武道:“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阿武动作干脆,关门离开。
元月一时摸不着头绪,睃一眼窗外,发觉正值黄昏,遂试探着问:“不是定好明日再启程吗?为何现在就要走?……难道他们追来了!?”
越说越心惊,她立时转身下地,手忙脚乱地从枕边取了匕首藏在裤腿间。
“是,也不是。”相较之下,巧楚显得格外从容,“张妈妈被抓回宫了,兰亭苑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也暴露了。杜阙……离京了,眼下已到冀州。算起来,明日午时前便会抵达此地。”
元月顿感头昏脑涨的,扯住帐子缓了半日方稳住身子。
“那还等什么?趁他还没入城,赶紧走!”她飞身拽住巧楚出门,阿武已收拾齐整在廊下候着了。
“这个时辰还有去青州的船吗?”元月一边下楼,一边同阿武确认。
阿武道:“走快些,或许能赶上最后一趟。”
元月又问:“若延误了,明日几时有船?”
“巳时以后了。”
阿武言毕,自去柜台前清账,元月携巧楚急登马车。
时间紧迫,阿武丢下一锭银子,不顾小二阻拦,三步并两步越上车轼,打马朝码头狂奔。
客栈离码头不远,不消半个时辰点点光簇映入双目。
岸边孤零零停靠着一艘船,阵阵嗡鸣御风入耳,元月暗叫不好,跌跌撞撞下车,径向船飞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等待她的,仅有船只发动时拍起的浪花而已。
她跪坐在岸边,眼睁睁看着它渐行渐远。
“怎么办!船走了!”
“船……走了。”
“我……我又要被他抓回去了。”
巧楚在侧,见证了她由歇斯底里到万念俱灰的转变。
“船不行,那就骑马离开。”巧楚揪住她无力垂落的胳膊,将她提起来,从阿武面前走过,“阿武,去马市。”
坐马车速度太慢,根本无法与杜阙身下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