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块在现在代表着什么呢?现在普通人民教师的工资都才一千多,百来块省着点花都够一家人一个星期的开销了。
周红梅对这些贵价水果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直到此刻她才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她这两天光吃水果,可能就吃了千把来块钱?
“这算什么,昨天小高还拆出了一个粉色的菠萝,一开始还以为是水果坏了,闹了好大的笑话,”说话的小护士一脸傲气,“最后我一看才认出来,这是国外新培育出的品种,一个就要七八百!”
“这么好的水果他们也不吃?”
“人家什么没见过,哪里会稀罕这个?你看今天来的那位李先生,也是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还不是连果篮都送不进来,白白便宜了我们。”
说完后她声音压低了一点,“我给你说你可别传出去啊,307病房住的人家姓傅,上一届xx的那个傅,想巴结的人多着呢。”
剩下的话周红梅就听不清了,那两个小护士的声音太小,但这已经足够让她震惊。
钟沛宜曾经介绍过,袁云的爷爷叫什么名字来着?傅宗,对,傅宗。
等到下午她丈夫袁建设来的时候,周红梅一把抓住丈夫,张口就问,“你知不知道傅宗是谁?”
“什么傅宗?”袁建设这几天也处在被袁云身世吓到的震惊中。
他和袁云一起长大,袁云又长得好看,他当时也不是没起过娶了袁云的想法的,但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周红梅家再不济也是印刷厂的老工人,总能给他们夫妻俩一点经济支援。
而袁云呢?什么也没有,除了长得好看和能干。
现在谁能知道山鸡还能翻身变凤凰,想到远在边境的二弟,袁建设心里又是同情又是羡慕,羡慕是因为他娶了这么个妻子,同情则是因为袁云认亲了,还愿不愿意和他二弟一个过,都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不止是他,袁家一家子最近的家庭氛围都很沉默,其中心情最复杂的还是袁云的婆婆。
袁云认亲后,袁家人当时是去医院见过傅家人一面的,当时袁母的心情就很复杂——她拿捏了袁云一辈子,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只落难了的凤凰。
在养尊处优的钟沛宜面前,尤其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袁母当时紧张得话都差点说不利索,她自己也知道袁家这些年对袁云,只能说是给了一口饭吃,说有养恩都实在有些勉强。
尤其钟沛宜说话不紧不慢,却句句都点到了袁云这些年的遭遇上,袁母哪里还敢拿乔?
她和钟沛宜的年纪其实没差多少,但站在她面前就是矮了一截似的,平白低人一头。
“上一届的那个傅宗!”周红梅不想让人听见,压低了声音,但看着丈夫这没个谋算的样子,又实在窝火。
听了小护士的话后,周红梅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抓心抓肺的烧得她没个安宁。
袁建设脾气软,拿周红梅没轴,回去后真到处问了问,也真叫他问到了傅宗这个名字。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想到袁云的家人就是姓傅,袁建设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周红梅这几天就要生了,袁建设干脆搬来了医院陪床,半夜她睡不着,压着气音问,“袁云的家人来头真这么大?”
“废话。”周红梅眼睛盯着天花板,她其实也睡不着,“我亲耳听到的,袁云那个爷爷,就是叫傅宗。”
她又想起那家人威风体面的来了医院,院门口停着的全是警卫车,院长带着大群医生出来迎接,多少他们以前够都够不着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却连巴结袁云都巴结不到。
袁建设的呼吸急促了几分,“那我们袁家岂不是要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