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尊主”叫得是肝肠寸断,语带哽咽,包含了无尽的思念。
而竹榻上的男人却无甚表情,手里漫不经心把玩着竹笛,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死了,哭什么?”
“只是太久没见尊主,甚是想念。”卢砚抹了抹眼角闪烁的泪花。
“顺梁城是什么状况,听说有妖在城中闹事?”谢听挑眉问。
“……这,”卢砚挠头,“属下也不太清楚。”
这些日子他谨遵尊主的命令,一直住在灵霄宗山下城中的客栈里。尊主带着两位少主上山找夫人去了,那是人族修士的地盘,他没有尊主的传唤,哪里敢随便乱闯。
直到今夜,他方才正在沐浴中,陡然听到尊主吹响了特制的竹笛声,激动得鞋子都少穿了一只,立马就遁地赶来了。
“不过我记得顺梁那里的妖都是庞提在管。”卢砚思索着说。
庞提……
谢听想到什么,又问:“最近魔宫可有什么异动?”
“暂时未有。”
卢砚心里叹气,他在客栈住的每一日都心惊胆战的,生怕魔宫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妖族不似人族,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妖族不讲究出身,以强者为尊,政权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魔尊带着俩少主外出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卢砚试探地问:“尊主,我听说灵霄宗已经认下了两位少主,夫人似乎也对少主们很好,这一切都很顺利?”
卢砚无事的时候,就往雨花阁楼下一坐,灵霄宗时常有弟子来打牙祭,席间就能听见不少的八卦。
包括这次弟子大选,掌门没点亲传,认下了两个徒孙等以后亲自抚养之类的。
见谢听没有否认,他小心翼翼道:“那咱们是不是该定下回程的日子了?魔宫一日无主,属下们都人心惶惶。”
卢砚语气有点苦涩,他现在每天都能收到数封密信,都是在问他魔尊何日回去的。
谢听还未开口,身旁的崽崽此时翻了个身,睡意朦胧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窗台上趴着的男子,顿时一骨碌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欣喜道:“卢砚叔叔!”
他这一声把阿圆喊醒了,后者睁眼后,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卢砚叔叔!你怎么来啦,我好想你啊。”
卢砚紧张得一脑门子汗,就差给他们原地跪下:“哎哎,我的小祖宗们,小点声。”
这里可是人修的地界,有化神期大能坐镇,他要是被人发现了,分分钟变鼹鼠干。
“卢砚叔叔,你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吗?”
俩崽崽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像湖底漂亮的鹅卵石,卢砚忍不住揉了揉他们毛茸茸的发顶:“叔叔是来和爹爹商量事情的,你们乖乖睡觉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俩崽崽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四只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地瞟着他二人,光明正大地偷听。
谢听无奈揉了揉眉心,对卢砚道:“本尊知道了,你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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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东升的朝阳驱散了厚重的云朵,天清气朗。
守拙来到小院,轻敲了敲无人应答。他推开门,发现俩崽崽正坐在桌前,一人抱着一个小碗,在喝米粥。
俩崽崽见有人来了,歪头打量了他片刻,想起来他是在执事殿里给他们送过见面礼的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