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万锦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不知陆执笔中秋那日可有空?”
不等陆铮回答,傅氏就上前拍拍崔万锦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才道:“你这话说的,中秋自是与家人团聚的。”
陆铮没有答话,目光扫过崔礼礼,在她的脸上仅停留了一瞬,便拱手告辞。
傅氏遣了一个管事去送。
路过园子,见花草陈设都有些变动,泥土也是新翻的,他淡淡地道:“八月种树,倒也少见。”
管事笑道:“陆大人有所不知,过两日家中有喜事,老爷夫人花了不少心思布置园子。”
陆铮一挑眉。
喜事?又是送螃蟹,又是种树的,这么兴师动众。不就是请韦不琛吗?
不由地又想到今日在点珍阁,她刻的四个字中,有一个便是“琛”字。她送韦不琛的应该是那个马鞍。
一抬眼,正好看见崔礼礼站在月亮门处。
青瓦白墙,绿树苍苍。恰衬着她一身彩线百花桃粉襦裙。
杏眼潋滟,唇畔含笑。一阵秋风拂过,树上落下几粒零星的桂花,打着转儿地飘到她鬓角处,盈盈地挂在发丝上。
崔礼礼朝他浅浅一福,示意管事退下,转身带着他穿过月亮门,走入林荫小道。
“原来韦不琛是你们的家人啊。”陆铮半笑不笑地道。
这句话憋了一路,可算意味深长地说了出来。
崔礼礼无所谓地笑道:“你也知道我娘请韦大人是想的婚配之事,韦大人在她眼里自然是家人了。”
言下之意是,她并不这么想?
“你想的又是什么?”
“我们这样的人家,看着风光,实则谁都能踏上一脚。”崔礼礼说得很诚实,“我爹没有依仗,我就得替他寻个依仗。一个依仗不可靠,就两个、三个、四个。”
陆铮一挑眉。她说的“四个情郎”是这么来的。
“柏”字,他能猜到,是她送入公主府的如柏。“琛”字自然是韦不琛了。还有一个“斌”字,莫非是回帖上所书的新任旗营官曹斌?
崔家没有男子,她一个闺阁女儿,不借着男女之事攀扯权贵,已是实属难得了。
陆铮想到崔万锦负伤之事,想了想,正欲开口,不料哒哒哒地跑来一个管事:“姑娘,姑娘,扬州送来的急信。”
“发生何事,慢慢说。”
“湖蟹在途中出了事。”那管事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将信递了过来。
崔礼礼接过来一看,是扬州的庄子送来的,说是天气太热,在途中热死了。已经着人送第二批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能赶得上。
“你先别声张,我娘身子不好。这不还有两日吗?说不定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