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盖着白布的尸体从延禧宫抬出来时,来往的宫女太监都目不斜视,这样的事情在宫中都不算稀奇事了。他们的命在主子眼里都不算命,只是这锦贵人看着柔柔弱弱,宫里怎么也出了人命案子?
安陵容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她此刻正跪在皇帝和皇后的面前,华妃坐在他们的下首。对于小太监的死,她并不关心,反正只是一个小太监而已,她只关心能不能利用小太监的死给安陵容一个打击。
看着安陵容楚楚可怜的样子,再想到昨天晚上她那狂放不羁的甩衣服舞,皇帝无语地转了转手串:“你是说,今天上午你就发现那小太监死了?”
“回皇上,小春子向我禀报时,那小太监已经死去多时了,嘴角还有血迹,面色青白,外表无伤痕,房间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服毒自尽的。”
“你说这么多,倒像个仵作。你可知,昨天这小太监意图害沈贵人时,你就该将人交上来。他毕竟是华妃的人,交给皇后也好,华妃也好,你也不可将人私自扣下来,不然出了什么事,岂不全是你的责任?”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看来皇帝这是想保下安陵容了?
“皇上。”华妃也看出皇帝想保下安陵容,心里不由大怒,面目却不动声色:“皇上,臣妾人在锦贵人那里死得不明不白,还请皇上给臣妾作主啊!”
皇帝有些心烦,他之所以想放过安陵容,一是安陵容将他伺候得舒服,再也找不到能按摩按得这么舒服的嫔妃了;再一个安陵容与甄嬛交好,他怕安陵容受罚,会惹得甄嬛伤心。
最重要的是,他早就看华妃不顺眼了,只是现在还用得着年羹尧,暂时不能对华妃怎么样。
安陵容偷偷看了皇帝一眼,看到他飞快地捻着手串,就知道他又陷入了两难。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窝囊,还得靠宠爱后妃来平衡前朝,不过好歹比他儿子好多了,他儿子在《如懿传》里都当赘婿了。
“皇上。”皇后用温和的语气开口了:“说起来,那小太监自尽,也并非锦贵人所愿,不如此事到此为止吧!”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那小太监虽刚来臣妾宫里几天,好歹也是本宫宫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锦贵人关他了?再者,锦贵人口口声声说小太监是自尽的,万一是她想替沈贵人出气,强制那小太监服毒呢?”
“这话华妃说得倒是差了,那小太监要将沈贵人推进水里,已经犯了死罪。想来他听说锦贵人要将他送到慎刑司,觉得害怕,于是选择了自我了断。毕竟慎刑司那地方,谁听了心里不发寒呢?”
华妃瞟了一眼皇后:“臣妾再说一遍,臣妾从未让人将沈贵人推水里去,怎么皇后娘娘这么肯定,这背后是臣妾指使的呢?”
“那小太监毕竟是从你宫里出来的,千鲤池离翊坤宫又不远,就算不是你做下的,但也很难不让人你身上联想啊!”
华妃大怒:“臣妾不知锦贵人许了皇后娘娘什么好处,让你帮她这么说话。”
皇后娘娘笑而不语,过年前季元章给她送了不少礼,全是按照她的喜好送的,意思是请她在后宫中多照顾照顾安陵容。今天这事在后宫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她乐得在皇帝面前当个好人,再卖安陵容一个人情。
“好了。”皇帝大声打断华妃要说的话,华妃立刻闭上了嘴,委屈地看着皇帝。
刚刚皇后那些话也算递上了台阶,皇帝就着台阶下了结论:“那个小太监意图谋害沈贵人,事发之后服毒自尽。他服毒是他自己的事,不干其他人的事,此事不要再提了。朕乏了,都跪安吧!”
皇帝起身离开了,华妃瞪了安陵容一眼,对她没受到任何处罚感到很不满。安陵容对皇后施了一礼,也告退了,虽然她很感谢皇后替她说话,但她现在还不想和皇后有任何瓜葛。
出了景仁宫,安陵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到延禧宫,夏冬春正倚在门口看着大门,见她安然无恙,夏冬春忙迎上来:“谢天谢地,我们听到华妃也去了,都担心不已。你平安回来了,我们也放下心了。”
“你们?难道眉姐姐和嬛姐姐没走吗?”
“你不回来,她们都担心不已,说什么也要在这里等你回来。她们可不像淳儿那么没良心,只知道吃和玩,你出去后,淳儿又不知道跑哪里疯玩去了。”
正说着话,沈眉庄也快步走了出来,她上前拉住安陵容的手,安陵容只觉得她的手一片冰凉:“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和嬛儿有多担心。华妃没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