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哈哈一笑,站在了书案前面:“小侄儿知道您为什么来气,不就是好多事没提前和您打招呼吗,这不,小侄儿知错就改,以后做什么事都提前和您打招呼。”
张瑞山张了张嘴,想骂人。
就像齐烨所说,他之所以有些闹心就是因太被动了,总是在出事之后才知情。
可现在一看齐烨这模样,他又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提前知情的话,是拦,还是不拦?
拦的话,能拦住吗?
不拦的话,真要是闯出了大祸,自己是不是要背锅?
张瑞山更闹心了,怎么都不行,怎么都得担惊受怕,这府尹是越当越没意思了。
“哎。”老张长叹了一声:“若是交代宫中的差事,还是莫要与老夫说了。”
“是宫中交代的事不假,不过这次对付的不是勋贵什么的,而是工部。”
“工部?!”张瑞山坐直了身体,面色有些古怪:“要抓工部主事?”
“是的。”
“以什么名义?”
“侵占良田。”
齐烨给张瑞山倒了杯茶后坐在了旁边,准备和盘托出。
刚刚在马车上季渃嫣和他说,三衙官员,要搞先搞工部的,因为工部最好欺负,如果不算京兆府的话,六部九寺之中在朝堂上最没话语权的就是工部。
事实上工部官员不但在朝堂上没什么权利,名声也不好。
世人皆知,工部官员上班,那就和后世的电工似的,上班轻如鸿毛,下班重于泰山,早上去打卡,加上官袍全身重百十来斤,下班回家,全身二百来斤,全是建筑材料。
贪墨官粮事件中,除了涉及到马岐山外,还有户部与工部。
户部负责米粮调度,而工部则是负责运输。
仲县各地官粮运输的事就是由工部七品主事张巡负责。
“张巡,出自柳州张家,庶出,为人贪得无厌,家中良田无数,奴仆如云,虽是七品小小主事,平日挥金如土,现在马岐山已经被抓到了,工部主事张巡、户部主事李文魁,以及礼部郎中孙骏,三人之中最好对付的就是这个张巡,可谓是满身破腚,小侄儿准备先抓他。”
“相比户、礼二部,这工部的官员,相比之下是好欺负了一些。”
老张好歹是正三品,一开口和老流氓似的:“那就先弄他吧,挑软柿子捏两把再说。”
“陛下多次说过不能以贪墨官粮的由头来抓人,那么小侄儿就想着以其他罪名,不需要捏造。”
“你想如何着手?”
齐烨搓了搓手:“这得世伯您帮个小忙了,颁布一条律令,关于拆迁法。”
“律令?”张瑞山一头雾水:“拆迁法又是何意?”
律、法、令,三种,也就是律令、法令、政令。
最大的政令,事关天下大事,出自朝廷,需三省与宫中同意才能下达,属于是长期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