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萧十六年九月初二,天气晴,今日学习了叶家枪法第七式,不知学得如何,反正整个手臂疼痛,想想明日还要继续练习,心里觉得苦。”
小时候的叶清虽然看起来坚韧,但也毕竟只是一个姑娘,怕苦怕累是难免的。
只是,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抱怨过。
他将书又翻了几页,继续往下看。
“成萧十七年三月十四,今日与大哥二哥和四殿下到城西木子场放风筝,四殿下虽是第一次放,但放的最高最远,好是羡慕。”
这事萧彧也记得,那日他本在宫中学习,可是夫子说天气不错适合郊游,于是放了他们一天假。刚好看到叶江叶洵说要去游玩,便和萧霜一同随着他们去放风筝。
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放风筝,也是第一次如此轻松自在。
那天以后,他便跟叶家兄弟更是亲近。
“成萧十八年二月初四,今日将与父亲母亲到别苑,第一次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要着种些铜板也不错。但身上铜板不多,希望明年能长出不少。”
这是记事本的最后一篇了,估计那天到别苑后没有拿回去,一直放在那里。
萧彧看向床上的人儿,睡颜沉静,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伸手轻轻地抚过她的眉头,似要将她那忧心之事抹去。
萧彧将记事本放下,拿起那两封信。
那是她今日前去别苑的真正目的。
信封的封面上,字迹娟秀,很是熟悉,写着:云锦亲启。
云锦,便是西凉现如今的摄政王,梁云锦。
萧彧将信翻过来,但见朱红的盖印已被人从边上划开,是被拆开过的。
他将信指抽出,摊开在眼前。
落款处的名字和印章,都是相宜。
相宜,是太后的字。
难怪字迹如此熟悉。
只是太后近些年来已很少作诗写字,现在流传她的书画甚少,也很少人能认出她的字了。
萧彧记得,那时他还小,曾看过太后抄写了一本长寿经书,置于灵隐寺门楣。
所以,他认得这字。
萧彧一直都知道太后与西凉有来往,可是一直苦无没有证据。
归德将军虽已入牢多日,但却从未将其供出,故而一直未能让太后认罪伏法。
第一封是太后写给西凉摄政王的,而第二封,则是西凉寄来的。
萧彧深吸了一口气,将信看完叠好,放回信封中。
那些有份参与陷害叶茂之一家的,这一次,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萧彧站起身,将信封收好,招来暗处的沈信,问:“放回的那人跟踪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