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发言人尼塔女士快速用余光扫了眼盛长恒上将,两人都没有立即开口。
凯特·恩科斯狐疑顿起。
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
整个十一月,周铭和他的主力舰队都没有出现在任何高层内部的公开场合。
在对话停止的这短短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里,虽然不够恩科斯机械的董事长凯特先生想明白事情的真相,但也足够他敏锐地觉察到这点是军部目前的弱点,并在脑中构思好了一系列计划。
凯特·恩科斯微微扬起下巴,“阁下,民众对军部内的权利争斗可是一向很关心。我个人认为,比起老生常谈的权贵与情人,周铭上将和元帅遗孤之间的话题会更受欢迎。”
盛长恒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凯特·恩科斯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他也在紧张,只是面上不显。
身后人群传来轻微的骚动,凯特·恩科斯分毫不觉,还要再加码两句的时候,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一惊,猛地回头,只见站在他身后的居然是一位皇室卫兵。卫兵在打断剑拔弩张的对话后就让身立在了侧面,露出台阶上朝这边走来的人。
人群的骚乱渐渐平息。
盛长恒上将皱了下眉,斟酌一瞬后还是起身朝来人一点头,“殿下。”
如果说刚才整个会议厅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那亚尔维·兰斯尔特的到来就结结实实地在火药桶上倒了满满一箱的冰块。
亚尔维·兰斯尔特三两步走下最后的台阶,他浅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用发绳低扎出一个不长的揪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微笑伸手与盛长恒一握。
同为alpha,亚尔维皇子的压迫感远比不上在场军部的两位。他就像是兰斯尔特皇朝的象征黑天鹅一样,优雅亲和。
亚尔维明显也是为兄长被刺杀的事情熬了好几天大夜,眉眼显出些许疲惫,但说话时声音依旧清晰冷静。
“此次事件牵涉太广,最高权限的授予和秦衍少将的一切行为,皇室认为合理。”亚尔维看着凯特·恩科斯说道。
“但是,皇室愿意赔偿一切因为调查行为所导致的,本不应该出现的损失。”
“本不应该”这四个字被他加重说出,凯特·恩科斯极富攻击性的神色一怔,随即渐渐缓和下来。
盛长恒沉默两秒,“非常感谢您的表态。”
亚尔维笑起来,“应该的,这件事情不应该让军部和周铭上将为难。”
——
首都星议会大楼的消息在不到一个小时后传到缓冲带区的军部基地,杜德伦拿到简讯以后就开始笑,一把推开会议厅大门,把文件插进读取器朝众人一推。
“什么叫做格局,都学着点。”
会议厅长桌尽头的巨大悬浮屏上显示着缓冲带各势力的分布,但第九军团的高层却没几个将注意力放在上面。毕竟他们的顶头上司秦少将正带头摸鱼。
广薇支着头从屏幕后露出一只眼睛,“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