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李楷是理所应当,因为他是李善和秦王府之间的媒介,但不请也说得过去,今日在场的都是长孙家、高家子弟。
寒暄几句坐下,李楷就在李善身边坐下,心想今日的确要怪长孙冲,不然李善也不会尴尬至此。
李善举起酒盏看向李楷,“德谋兄,勿需多言,小弟记下了。”
两人对视了眼,一饮而尽。
生怕自己撞上李德武而身份泄露,因此急急赶来,李楷堪为良友……李善心里百感交集,他也没想到,下了马车后,侧头就看见裴府大门,甚至还和吴忠对了下眼,欣赏了下那厮惊骇欲呼的神色。
虽然李善今日为宾客,但并不喧宾夺主,少有开口,只静静倾听。
在座的长孙某、长孙嘉庆、长孙祥、长孙冲、高履行、高至行等人高谈阔论,都是秦王府一脉,自然讨论的是当今最急切的话题。
突厥南下,是战是和?
这个话题在外间、民间并没有传播开,毕竟每年突厥都要南下,但这个话题在高门大户子弟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很让李善意外,基本都是选择求和,秦王府子弟都这么孱弱吗?
但听得久了,李善也懂了,人家突厥号称控弦四十万,随随便便就能组织起十万大军南下,每年至少两三次,而且还扶持了刘黑闼、苑君璋之类的军阀。
总之一句话,此刻的李唐还处于蹲着抱头挨揍的处境。
“李兄如何看?”
听高履行如此问,众人都看了过来,李善推辞道:“军国大事,有幸聆听,怎敢妄言。”
长孙某是长孙顺德的长子,向来倨傲,而且又比长孙冲等人长了一辈,嘲讽道:“东山寺向来精修闭口禅。”
长孙冲、高履行均面有不渝之色,这件事在秦王府不是秘密,多有人知晓。
李善只笑了笑,并没有接口……自己这段时日露脸露的够多了,没必要再发光发彩,难不成还怕隔壁察觉不到?
长孙某还要开口,外间有下人禀报,“适才来报,隔壁裴家娘子有弄璋之喜。”
“裴相孙子……不不,是外孙。”
“不容易啊。”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长孙冲摘下腰间玉佩递过去,笑道:“待得满月,必上门恭贺,这块玉佩送过去吧。”
所谓弄璋之喜,本就是指玉器。
“倒是没听说过如此报喜……”李善低低笑道。
隔壁座的李楷担忧的看了眼过来,一般来说,报喜都是以夫家为主,而今日却是以女方为主。
李善举杯笑道:“德谋兄,且尽饮……裴家娘子,裴家娘子……想必他日子也不好过。”
李楷陪了一杯,默不作声,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李家裴氏,裴家娘子是未出阁的称呼,这隐隐有贬低李德武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