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想了想,又从床头取来一物递给了陆铮:“喏,你要的‘那个图’。”
陆铮原是说笑,只想着逗逗她,所以没有留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没想到她真的有!
他借着桌上微弱的烛光,展开画卷一看,是北方走马用的舆图。
握着画卷的手指收紧,他抬头看她,她仍站在窗边背对着他,黑发如墨倾泻而下,小小的身姿倔强地立着。
他给她看过海舆图,她给他看了走马图。这应该算是自己人了吧?
陆铮正要说自己查案的缘由是为了出海。
不料,崔礼礼却抢先说了话:
“如今你也看了我家的舆图,大可放心,我不会抖出去了。”
陆铮有些气结。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事,可再一想,便明白过来。
刚才自己说幕后人会对付她,半夜赶来送信,又找她要图,她多半误会自己怕她泄露秘密。
“我特地赶来是担心明早宣平侯府会来人找你们麻烦,原是想留个字条就走的,”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哪知正好打雷,把你给惊醒了。”
“我查案,自是因为那张海舆图。圣人禁海几十年,是该开海禁了。此时冒出底耶散,只怕海禁又要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至于海舆图,我根本没担心过你会抖出去。”
一连串的话说完,他也觉得自己今晚有些费力不讨好。放下信和走马图,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崔礼礼低呼一声:“下着雨!”
夜雨如墨,他已消失在墨色之中。
崔礼礼哪里还睡得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她眼皮子有些沉,想要阖上眼睡一觉,却又觉得宣平侯府马上就要来人了。
春华进来几次,见她神色不对,悄声问道:“姑娘,昨晚出了何事?”
“你让拾叶带上家中的护院,将所有的门户都看紧了,狗洞也堵上。全家闭门谢客。”
“早上夫人已吩咐了闭门。奴婢这就去叫拾叶带着人再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