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多久?”
“五、五年。”
“小小年纪,有点本事,不想着报效朝廷,竟卖身做侍奴。”陆铮嘲讽地笑着,手指刮过剑刃,弹了一下:“剑是好剑,可惜没开刃。”
崔礼礼蹙着眉,几步上前挡在引泉身前:“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自有他说不出的苦衷。”
说罢,她在身后对引泉摆摆手,示意他赶快退出去。
“站住!”陆铮声音大了起来,“你有何苦衷,说来听听。”
引泉跪在地上,抽泣起来:“奴的兄长得了心疾,常年用人参吊着。奴也想过投军,只是一年才十两银子,当真不够买药。东家出价高,做好了还有赏钱。。。。。。”
“为一个兄长,就要把自己卖了?愚蠢!”陆铮将酒壶一抛,酒壶叮叮咣咣地滚落,撞在墙角。
崔礼礼挥挥手,让引泉退了下去,又从外面端了一碗醒酒汤来,送到他眼前:
“陆大人,您喝碗醒酒汤,早些回去安歇吧。”
陆铮今日是极其不悦的。
喊高慧儿那两声“夫人”,让他如同咽下了一颗老鼠屎一般难受。再加上那琴曲、那为兄卖身的少年,诸般种种,让他憋着一股子火。
可眼前的醒酒汤用茄花熬制,通透的桃红汤水,荡荡漾漾,甚是诱人。扣着碗沿的素手,纤细白净。
再看她,面孔美艳而热烈,在灯下尤其显得尤为不可方物。
又想起她险些在定县丢了性命,那匕首上的血迹……
陆铮终归没有发出火来,深吸一口气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酸酸凉凉的汤汁,提神降火。心中的翻涌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他放下碗,又顺势捞起一壶冷酒。晃了晃,只有半壶。
“崔礼礼,你说要还我人情,你要还哪一个?是还我让你结识银台司的人情,或是还我舍身让你结识高主事的人情?”
崔礼礼心头一惊,蓦然抬头,自己一举二得之计,又被他看穿了。以后除了请他帮忙,其余时候,当真要离他远些才是。
爹这次入狱,她想得很通透。
既然已经与宣平侯府结了梁子,以后查缗之事恐会层出不穷。户部若没有自己人,爹的生意也是岌岌可危。
前世的高主事为了宝贝女儿,亲自挑了面首,很快高慧儿就治好了痴病。
这一世她自然要利用这一先机,抢着将治病之功揽下,如此,户部也算是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陆铮灌了一口冷酒:“你说你一个闺阁女儿,总想着攀识官员,若不是我知道你没有嫁人之心,定然也与旁人一样,以为你想自抬身价攀高枝。”
微微一勾唇,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凉意:“再高,能有县主府高?”
“那也未必。太后百年之后县主必然失势,自有人以为你想要攀更大的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