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富有四海都没见过,这下子大家都好奇了。
小太子如今早已经沉迷进这个好玩的游戏中,自己父皇的话都听不见了,只是一个劲的扭着筒壁。
张鹤龄则是笑着将这个原理给皇帝说了一遍,然后道:“不过是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一边的张延龄却不服气,道:“大哥为了这个万花筒可是耗费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呢,才不是雕虫小技。”
弘治帝并不把张延龄这略显放肆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呵呵一笑:“鹤龄自来聪慧。”
张鹤龄看着皇帝仿佛对这东西也有些跃跃欲试,立刻低声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小孩这才不情不愿的将万花筒递给皇帝:“父皇也玩。”
张鹤龄也跟着道:“一点点微末伎俩,不足挂齿,还请皇上一观。”
皇帝立刻接了过来,拿在手上学着太子的样子扭了两下,立刻也发出惊呼:“果然有趣。”
见着皇帝也喜欢,张鹤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想法是,要将这玩意放在自家的铺子里售卖,他之前还怕这玩意卖不出去,但是既然现在皇帝都喜欢,看起来这个销量是不必担心了,毕竟名人的带货效应他在现代就体会过的。
想到这儿,张鹤龄立刻道:“能得皇上喜欢,也是这东西的福分了。”
皇帝到底比太子这个小孩子自制力强,扭着看了一会儿,就又还给了太子,他看着张鹤龄道:“只用几块玻璃就能做出此等盛景,鹤龄确实是有才之人啊。”
这话说的张鹤龄有些害臊,毕竟这玩意也不是他发明出来的,不过是拾人牙慧,但是这会儿倒也不好明明白白的就这么说出来,张鹤龄只能羞赧道:“皇上实在是过誉了,这东西虽然看起来新奇,其实也只不过是个玩器罢了。”
弘治帝却摇了摇头:“鹤龄何必谦虚,朕虽然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却也能看得出来,这小小一个万花筒,却是融入了不少工艺,比如里头的玻璃镜,只怕就耗费不少吧。”
张鹤龄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一点,有些惊讶,但是又很快点了点头:“洋人带进来的那些玻璃实在是昂贵,臣便想着若是我们能自己制作,想来也能便捷许多,因此与家中的匠人讨论良久,这才烧制出了一块玻璃,后来又陆陆续续烧制出来不少,臣本想进献给皇上,但是又觉得单单只是一个玻璃有些单薄,就鼓捣出这个万花筒来。”
没错,张鹤龄今日掏出万花筒来,可不仅是为了给太子送个玩器,更是想要引出玻璃来。
他不是理科生,不懂烧制玻璃的原理,但是他知道烧制玻璃的原材料,因此在和家里面的匠人鼓捣了这么久才弄出来这东西。
只是如今还是技术有限,只能制出小块的玻璃,偶尔还会有瑕疵,大块的和那种无暇的工业制品,他现在可不太成。
而皇帝也被他这番话震撼到了,又忍不住凑上去看那个小小万花筒里的两块小玻璃镜。
“这是你制出来的?”
张鹤龄笑着应是,然后又从袖子中掏出制作玻璃的工艺流程,献给了皇帝:“皇上,这是玻璃的工艺流程。”
皇帝被他这动作唬了一跳,急忙压下了他的手:“这东西,你怎么能大喇喇的拿出来,快收回去,朕是皇帝,怎么会贪图你这点东西。”
张鹤龄却摇了摇头:“皇上,如今臣能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您给予的,这不过一个小小的玻璃,臣又何必敝帚自珍呢。”
张鹤龄如今虽然是外戚,可是以他们家的底蕴,想要独霸玻璃这桩生意,只怕是很难,不说其他勋贵外戚,那些看起来不沾铜臭的仁人君子们又果真会看着他发财吗?
怕不会立刻就来找他的麻烦,说他与民争利吧。
而皇帝听到张鹤龄这么说,心中感动的同时,也有些犹豫:“你便是将这方子献给我,我最多也是送到十三衙门,让他们照此制作皇家用品,还不如就让你拿着,若是做出什么好物件了,送进宫里就成。”
张鹤龄听完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还真是农耕社会的皇帝能说出来的话啊。
不过张鹤龄倒也没有气馁,因为他知道,中国两千年来的思维惯性,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改变的,因此他立刻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以为,玻璃此物,就和我大明的茶叶丝绸一样,不仅我大明百姓要用,那些洋人夷人,又有那个不用?如今我们既有了这个方子,不如就设一个玻璃厂,大量出产玻璃,不仅供给大内,也可以供给民间和海外,如此难道不是一大善政吗?臣听闻,如今那些洋玻璃,别说老百姓,就连臣这样的有些家底的都用不起啊。”
皇帝被张鹤龄这么一说,一下子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