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听到他已经让人前去救援,心中便也松了口气:“之前下官离京,皇上就曾对下官说过,大将军用兵如神,有宣平王之风,如今果真见了,才知道皇上所言不差,将军雷厉风行,下官佩服,想来再过几日就能听到凯旋之音。”
张鹤龄直接一句话把朱晖给架起来了,朱晖听完面色有些发青,但是却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不妥,最后也只能客气几句。
俩人就这么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恭维了一番。
很快张鹤龄就从正堂里出来了,他一出来,立刻有人领着他去驿馆歇息,张鹤龄自己此时也是实在有些疲乏,因此并不拒绝,跟着人就离开了。
而留在正堂中的朱晖,却是皱着眉头左思右想许久,终于让人将监军苗逵请来。
有明一朝,大军出征,总有中官监军,而所谓的中官就是太监,这个苗逵在此之前就经常出任监军,而且与保国公朱晖关系也十分好,两人是老搭档了。
苗逵今儿也听说了粮草要来,而且押运粮草的还是皇帝的小舅子,因此一直关注着此事,结果才刚听闻寿宁侯入了驿馆,后头朱晖那边就传他过去说话,苗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是这位寿宁侯闹了什么幺蛾子?
苗逵也不敢耽搁,急忙就往总兵府去了。
他到的时候,朱晖已经将皇帝的那封密信看完了,他眉头紧皱,面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苗逵看他这个样子,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大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苗逵与朱晖自来相熟,也就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问道。
朱晖指了指桌上的书信:“这是皇上亲笔,你看看吧。”
苗逵心下一惊,皇帝的亲笔信,难道是寿宁侯带来的?这到底有何用意?
苗逵不敢深想,急忙拿起信仔细看了起来。
等看完之后,他神色顿时平静了许多:“皇上令寿宁侯行细作之事,这是好事儿啊,大将军为何满脸忧色?”
朱晖叹了口气:“皇上言语间门虽然对我还是依旧信任,可是既然寿宁侯人都在这儿了,那我们的一言一行又如何能瞒得过他去。”
这话说出来,苗逵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次出兵,他们两人就早就商议好了,踞城以守为主,绝对不能主动出击,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现在有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在边上盯着,那他们的一言一行岂不是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而且他和朱晖为了安抚大军,还存在虚报军功的行为,这事儿现在只怕也是做不成了,可是若是不虚报军功,又如何能压得住底下那帮虎狼之士呢?
苗逵想到这些,只觉满头大汗,他看向朱晖,语气干涩道:“那国公爷觉得该如何?”
此时朱晖倒是不让苗逵称呼他军职了,只是叹了口气道:“这次到底还是得出些力了,蒙古人跑到固原的事儿寿宁侯也知道了。”
苗逵心下一惊:“他不过是一个纨绔外戚,竟然还关心此事?”
朱晖摇了摇头:“不要小看他,我看他不止非常关心还很在意这件事,这次救援固原,不能留力了,吩咐下去,我亲自率兵三万前往救援,一人两匹马,急行军!”
苗逵一听这话,便立时明白了朱晖的用心,一脸苦色道:“公爷,蒙古人围点打援,您若是太过着急,只怕会被蒙古鞑子以逸待劳。”
朱晖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带兵多年心中有数。”
想着朱晖用兵向来谨慎,苗逵便也没有多言了,两人又继续商议了一下这次具体的出兵细节,苗逵这才从总兵府离开。
而张鹤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竟然引起了这样的蝴蝶效应,他美美的在驿馆里睡了一觉,等到第二天前往交接粮草之时,这才听人说,大将军一大早就领了兵马前往固原救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