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明安王府的时候,江晚依然是和萧时渊同乘一辆马车,只不过,完全没有了来时的轻松,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好,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先说话。
“可是吓着了?”
萧时渊先开了口,虽然明安王这一次出手并没有想要他们的性命,不过是想让瑞安王带着几位重臣家眷的信物进宫去与皇上好好谈一谈,将孩子交换回来,可是这样的事情,在江晚这个未出阁的女子面前,实在不是小事,哪怕到最后没成事,可这期中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是足够让人心惊的。
“你是不是一直将我当成孩子,就像初见时那样?”
江晚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只不过,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萧时渊对她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而且很紧张她的安全,明明,她是足够能力自保的,面对明安王,她也是可以好好的走出来,这还不能让他放心吗?
“没有,只是会感觉这些事情都是我给你带来的,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他是皇家人,对这样的算计,可以说是从小看到大,他并不意外,也不会害怕,从他出生起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是这样的命运,不管他想不想接受,他都必须要面对,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是最可怕的,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其实见过更多可怕的算计,只不过,他没法去证实而已。
比如,瑞安王的腿为什么会残,他可是嫡子,也是太后好好宠着的儿子,当年那场大病来的如此蹊跷,毫无征兆,就这么废了一个嫡子的前路。
再比如,明安王为什么会患上寒症,说什么是自幼体弱,这样的鬼话也就只能骗骗宫外的百姓而已,年少之时,明安王可是在猎场上猎得野兽最多的那一个,有这样体魄的人,说是自幼体弱,想想都可笑。
甚至,为何其他身子没有病痛的皇子,全都没了,一个个死的那么的悄无声息。
除了萧时渊,他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不仅是因为有先皇的庇护,还有就是他没强大的外祖家可以依靠,不过,他现在不是也只能靠着自己安上了一个伤了根本的借口,这才能活下来吗,如果,一开始,他在回京的时候,不找这样的一个借口,很可能不能好好的活下来。
这是皇家人的悲哀,从来都是争权斗势,胜者为王,败者,只能保命。
“我们不久就要大婚了,你这样的想法,如果一直存在的话,当初为什么提出要娶我,直接让我进后宫便好,我也不是没的选择,直接嫁了白家便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公平了。”
江晚的语气有些严肃,前所未有的严肃,从前面对萧时渊,她总是会带着恭敬,也不会随意使性子,总是会想要尽可能的迎合他的想法,他的意见,原以为,接触的时间长一些之后,他便会用平等的心态来对待自己,他们是夫妻,本该同心,也该是站在一起,共同去面对所有的事情,可他好像,永远也不会这么想,总是会本能的想要将她护在身后,不想让她去面对危险,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像是成了他养的一只猫猫狗狗,只能看看,逗逗。这与她想要的那种夫妻关系,完全是背道而驰。
前世的她,一心只想着要与许志远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能有个一儿半女,这样平淡相伴到老,结果,出现了郭玉柔,也没想到会遇上侯府的一家子黑心人,让她到死活的满是遗憾,现在她有了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最主要的是,她想要让自己好好的活着,不再成为任何人的附属,也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萧时渊很好,让她有了与前世完全不相同的生活,也很护着自己,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可她想要让他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他不能总是用看待孩子那般的眼光来看待自己,马上就要成婚的两个人,总得端正一下自己的身份吧,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相差了九岁,就总是一副长辈的身份对待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
察觉到江晚的语气不是很好,说话也不太好听,萧时渊一时间也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且,她刚刚说了什么,竟然说,不如嫁进白家?这是后悔的意思吗?这怎么可以,虽然他的身边是不少的危险,可他也没想到,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白宏义配不上你。”
想了好一会,萧时渊回了这么一句,他眼里的江晚,是最好的女子,哪怕是他自己,他也曾想过,是不是配不上她,更何况白家那个小子,小小的年纪,什么成就也没有,全得靠着祖辈的成绩过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江晚,别说是现在,怕是再过十年,他也不过只能是个太医,而且还是那副瘦弱的样子,实在是不堪重用,怎么看都是配不上的。
“配不配得上重要吗?王爷现在不是在说公平吗?嫁进白家,我是下嫁,他是高攀,想必是会好好宠着我的,也不会经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在王爷看来,这难道不是最公平的吗?”
马车刚好停在了庄子里,江晚不等萧时渊反应过来,便自己走了出去,没有矮凳踮脚,她都想要直接跳下去了,好在是周嬷嬷眼尖,见自家主子好像是心情不好,快步过来,扶了主子一把,这才稳稳的落了地。
萧时渊下来的时候,只看到江晚急匆匆的背影,完全没有再给他解释的机会。
“王爷,不追上去吗?王妃好像生气了,您这是怎么惹着王妃了,赶紧去赔罪吧,我可是听说,女子的心眼,就跟针眼差不多大小,可记仇了,要是现在不哄好,搞不好时间越久,越不好哄。”
丰年走了过来,提醒了主子一句,虽然他没有娶妻,可身边有不少娶了妻子的同僚,那夫妻之间吵架的事,他也是听过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