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听晚过来,他招了招手。
示意她上前。
虞听晚往前走了几步,立在榻前。
谢绥坐起身,目光在虞听晚脸上停留了许久。
“自从朕病榻缠身,算起来,有小半年没有见宁舒了。”他感慨道。
虞听晚静静由着他打量,没有说话。
接着,他话音一转,变成了:
“宁舒长大了,和你母亲年轻时,长相越发相似了。”
虞听晚眼眸微动,同病中的天子对视。
“既然想念,陛下何不宣母亲出来?”她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其他的情绪。
谢绥静默片刻。
摆了摆手,“朕身体还没好,你母亲身子弱,会将病气传给她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同意让她母亲出来了。
他自己不去霁芳宫,也不让旁人去。
甚至她这个亲女儿,都不能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不多会儿。
虞听晚从殿中出来。
眼底的冰色,比来时更浓了两分。
门口的太监很快将门关上,防止寒风吹进去。
岁欢将白色斗篷披在虞听晚身上,随着她回阳淮殿。
刚走了几步,便见远处一道鹤骨松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来人衣着华贵,身披黑色大氅,面如冠玉,玉洁松贞。
在两人间距数米时,虞听晚就主动停住了脚步。
眸光无声落在来人身上。
谢临珩——东宫储君,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
性情温和,内敛克制,在朝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被无数自恃清高的世家后辈视为楷模。
身在高位已久,加上执掌生杀大权,让谢临珩身上的清贵之气越发明显,岁欢不敢正视储君,目光朝下,早早躬身行礼。
谢临珩停在虞听晚一米之外。
神色淡到让人看不清,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