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想起那日她与他言明身份的第二日,他就跟她说了“生同衾,死同穴”,或许从她踏入谢国公府的哪一刻,这辈子就注定会与他有牵扯。
秦若按住自己微颤的指尖,脸色微微发白,看着我见犹怜。
谢凌见状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奶娘闻声连忙进来,还没开口就听大人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去沏一壶热茶来。”
“是,大人。”
片刻,奶娘就端着青花瓷盏的杯子走进来,谢凌君子如玉的替她斟了一杯茶:“是我不好,让夫人受惊了。”
秦若捧着上好的青花瓷盏,小口小口的喝起了水,她目光闪烁,心神还是不宁,显然是被吓的。
金丝雀笼……
秦若不由想,她们这段时间一直久居扬州,朝夕相伴,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她困在这里,如果她愿意跟他回京,那过去的事情他们就一笔勾销。
如果她一直不提过去的事情,那他们就这样过下去。
见妻子一直有些缓不过神来,谢凌将她的脑袋摁到怀里,边抚摸着她的背边道:“若若,在秦家欺上瞒下这件事上,我并没有对不起你,所以你不能对我残忍。”
秦若在他怀里闭上了水汪汪的杏眼,没有说话。
夜深人静,万物俱籁。
秦若做了一个梦。
梦境之中的地点还是在烟雨江南,一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朝一个面色温柔的女子跑去:“娘亲,娘亲。”
女子伸手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嗓音温柔的哄她:“岁宜怎么了?”
小姑娘似是非常苦恼,小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她摇了摇女子的手臂,糯糯地问:“娘亲,明明你说我是最聪明的小姑娘,可是为什么阿胖哥哥不想跟我玩呢?”
“阿胖哥哥为什么不想跟你玩?”
“因为阿胖哥哥说他爹爹很厉害,我不信,他就不跟我玩了,我还不知道自己爹爹长什么样呢。”小姑娘小嘴巴一瘪,小奶音软软糯糯的:“娘亲,我爹爹在哪?”
女子哪受得住女儿这样撒娇,她亲了亲小姑娘的小脸蛋:“那娘亲带岁宜找爹爹好不好?”
小姑娘马上就高兴了,也有模有样地亲了一下娘亲的脸颊:“娘亲最好了,岁宜最喜欢娘亲了。”
画面一转——
春光曼妙处,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小姑娘走在桥上,而桥的终点就站着一个唇角含笑、姿仪绝艳的男人,他道:“我来接夫人回家。”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天光也已经大亮,秦若出了一身汗。
她被惊醒之后,小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并且秦若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会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