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那日竟觉得父皇也曾有过一瞬,是爱过他这头一个孩子的。
齐曜双目发红,用力咬着唇肉才不至于当场发狂,血腥味在他口腔蔓延,他却似乎毫无疼痛感。
他发疯得想,南浔怎么不死呢?
南辰那个愚忠的窝囊废怎么不反呢?
他恶狠狠地看向齐晏与齐衍,怎旁人的人生都可以平顺无忧,而他生下来便多余呢?
齐曜被人脱离朝堂,闻有政才躬身回道,“臣,谢皇上恩赐。”
可躬身间,在旁人看不到的视角下,闻有政的眸子却是晦暗不明。
以相府之名,护上齐曜一条命,圣上这是要让相府与太尉府彻底结下梁子。
闹剧一场,终是散去。
只是可怜了南浔,直至年末,各国使节纷至沓来,盛京城内店肆林立,南夫人都未曾放她出府。
她见不到心念之人,只得日日写信予闻笙,一诉相思之苦,“快去,快去,拿到回信再回来。”
向西拿了信便往闻府跑,在屋外递予了绿玉后,便在远处的院子等着。
他愁眉苦脸地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肚子,扬天长叹了一声,夫人到底何时放少爷自由啊!
一日跑上这几趟,都把他可爱的小肚子给累瘪了!
闻笙打开信件,一眼便看出南浔狗爬一般的字迹,每一篇的开头都是:春风未起,念你成疾。
闻笙唇角微弯,捏着信纸继续看下去,信里不过一些日常,但她却读得甚是有趣。
直到读了那处,闻清禾,我午间一口气吃了五个肉包子!
她心想,何故吃这么多?
再往下看,只见那人写着,那包子软嫩多汁,白白胖胖的,一口咬下去,满是肉香,但无论如何也不抵不过雪地一抹红尖的那肉包。
香嫩娇软,让我日日念怀…
读到此处,闻笙不禁脸色发红,轻骂了一声,“小色胚。”
尽管如此,她轻揉了下自己发烫的脸颊,待热气消散了些,便又继续往下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