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她不用跟着,可是她既然跟来了,徐有功就有义务保证她活着。
许是刚才那一场梦,梦里最后那段话他听进去了。
对抗朝廷,没有好下场,只有为皇权办事,才能长命。
他无谓自己的生死,可看到霄归骅的脸宛若快枯萎的花时,心中有什么在悄然裂变,他不想霄归骅死。
她不该过这种日子……
霄归骅见他目光恢复,探脉后也确认好转才一根根拔下银针。
只当她全部取下的时候,她人也昏了过去,人从板凳上摔下去前,她被徐有功紧紧地抓住。
外面的花月夜刚刚端着水壶进门,当她看到徐有功抱着霄归骅,愣了一下,再看见徐有功把霄归骅抱在床上,更是目光深沉,不过,当徐有功转过身,她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体贴:“大人,您终于醒了。”
徐有功穿着不整,忙转过去,背对她道:“非礼勿视,花小姐为何在此!”声音,是有些不悦的。
花月夜也不悦,她在徐有功转过头时就看向床上的霄归骅。
霄归骅跟她说,她只拿徐有功当哥哥,当神明,可一扭头却倒在她哥的怀里。
花月夜也问过霄归骅,知道她根本不是徐有功的亲妹。
“花小姐,还不出去吗?”
徐有功的衣服还在旁侧挂着,他无法转身。
花月夜顿了顿,说了一句:“大人好了叫我。”转身出去。
窗外是夜。
徐有功不打算叫她,隐隐觉得她在这里并不合适,只不好再叫回来询问她为何在这。
系上衣时,徐有功看到心口剑痕。
那剑痕已有些年头,和方才梦境里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接受自己对大哥的案件全然没印象的事实,可每次看到伤痕,心中还是很不舒服。
那场大雾和大火究竟发生什么。
大哥,他到底有没有死。
还是说……大雾,是大火之前的回忆?
应该是大火之前,因为大火里的大哥已经……
而梦境里那句“背后都是为了皇权”的话,给他打开了新思路。
破案和皇权一样,都是挂钩的。
酷吏横行,是因为皇权需要用酷吏达到目的;而皇权也需要他这样秉公执法的人来维护。
但权利场就是权利场,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它的权利本身就是永无止境的角逐。
所有角逐场得人,都是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可是徐有功看着霄归骅,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管选择哪一条路,都躲不过一件事,那就是——
无论他怎么选择,哪怕能暂时得到皇权的庇护,但这种庇护也是根据君主的需求而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