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去,一眼看见正扒着自己右手手腕舔舐血液的粗壮触手。
触手灵活、柔软、有弹性,吸盘像是触手的无数只脚,在皮肤上移动着,冰凉凉的,还有点儿痒,好像什么小动物爬上来了。
向饵目光沿着触手,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手里抓着一只高跟鞋,金属鞋跟连接处早已断开,整个鞋子沾满鲜血。
怎么说呢。本来是黑色商务风的鞋子,现在这样沾染上不规则鲜血的模样,倒是有点儿大品牌的设计感,月光印衬下还很好看。
向饵现在情绪亢奋,身体仿佛抽干了力气,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丝毫不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关键时刻,她自己砸破那男人的脸和脖子,其实是从邪神的触手底下救了他。
身上脸上受点伤,总比被邪神直接吸干吃掉强。毫无疑问,如果向饵当时向触手求助,那么现在她要面对的,一定会是一具尸体。
邪神可不知道什么叫分寸。
向饵当然不会对邪神提要求,所谓“你想要什么”的潜台词,其实是“你想付出什么代价”,而她一点代价都不想付。
所以她选择了发疯,一来解决问题,二来告诉邪神,她也是有脾气有立场的。
没错,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从没邀请邪神到自己家里来帮她做事,更不会付出邪神想要的所谓代价!
向饵伸出左手,移动到右手手腕上方,往下抓握。
果然……她抓住了触手。
粗壮有弹性,表面滑腻不堪,这触手并不好把握,以向饵现在浑身脱力的程度,只要这触手微一挣扎,就能完全摆脱她的抓握。
但,触手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挣扎,没有扭动,更没有把她拉入黑色领域里,对她再来一次耳提面命。
触手尖端反而还拉长开去,绕过她的手,动作极其缓慢地,用圆润的肢体顶部,划过她的手掌心。
从大拇指,到掌根,再到掌心,再到手腕上的一道道青筋。
触手一点一点,用滑腻弹性的尖端去触摸这些地方,动作轻柔迟缓,带着许多耐心。触手好像知道她很脆弱似的,完全没有破坏这尊美人瓷的意思。
祂只是在,观赏。
像对博物馆里所有的瓷器一样,轻盈缓慢、贴身近距离地,观赏。
向饵倒是宁愿祂和自己打架,也不愿意这个样子。被邪神触手划过的地方,每一片皮肤都烧灼起来,每一根血管都开始发痒,每一根骨节,都好似想要破土而出。咸朱服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仿佛被邪神抚摸过的位置,不再是属于她自己的了,而是属于……
“阿赫。”
向饵勉强用力,捏紧那只触手,表达自己想要祂停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