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讲,这回捐资求保唐温伯之举,确实算是高招,这一死局,叫他一招转败为胜,高朝确实对孟鹤之有些赏识。
不过须臾,面上确划过狠意,聪慧有何用,站在他的对立面,便是敌人。
“倒是给自己留了个祸患。”高朝喃喃道。
一旁王制了然高朝意思道:“殿下放心,王制知道怎么做,那孟鹤之身好似有隐疾,极好对付,必不叫他再坏事。”
高朝来了兴致,看向王制:“是何隐疾?”
王制走到高朝耳畔轻语,高朝嘴角微微勾起,复又问了一句:“当真?”
王制点了点头:“孟大人当初厌恶贺氏据说也是为此,据孟家府上下人讲,孟二公子也有此症,用此来做文章最好不过了。”
高朝闻声笑了:“那还愣着做甚?还不想法子去办!”
王制连声应是,忙闪身退了下去。
孟鹤之被人盯上,却是浑然不知,他近来习读越发刻苦,孟家上下皆都惊觉孟鹤之近来变了不少。
孟廊之听闻,面上闪过错愕,不过须臾又闪过可笑,孟鹤之的定性他惯来知晓,但凡有那心思,何至于之前读到一半,便中途放弃,他的性子最吃不得苦。
孟廊之无暇顾及,日日将自己所在书屋之中,春闱在即,他这次定要榜上在名,好一步登天。
夜深,烛火摇曳,熏香飘冉,他抓着狼毫,笔墨顺着笔尖滑落,他却浑然不知,只是看着南苑的方向,等他金榜题名,他不相信,她不瞧他一眼。
只要实权在手,想要什么东西没有?
他眨了眨眼眸,觉得眼皮重的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一旁小厮瞧关怀道:“奴婢给公子沏壶浓茶吧,公子近来瞧得很困顿。”
孟廊之揉了揉眼尾因困意溢出的眼泪,他点了点头,只觉得看烛火时眼前都是重影:“许是春时到了,日子变暖,人也容易困倦。”
那小厮不疑有他,转身便去沏茶,只是沏茶回来,确瞧见孟廊之已经趴在了书案上睡去,好似很是香甜。
那小厮蹙了蹙眉头,眼里闪过错愕,现在这个时候连戌时都还未到啊,这就睡下了,近来他安睡的越发早了。
转眼便至春闱前夜。
孟文轩甚至比孟廊之还要紧张,夜里仔细嘱咐,生怕遗漏了什么。
孟家书房的烛火燃到了深夜。
孟鹤之今夜回来的早,见唐霜对镜卸钗,便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木梳,一下又一下替她梳着乌丝。
唐霜透过铜镜里看他,觉得他今夜有些不大对,握住了他替自己梳发的手问:“怎么了?”
孟鹤之并未犹豫道:“你兄长有消息了。”
唐霜闻声一怔,猛然站起身来,却忘记头发还在孟鹤之手上,被拉扯的“嘶”了一声,孟鹤之闻声心下一紧,忙好问她要不要紧。
门忽被敲响,是夏添。
夏添推门而入道:“公子,主屋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