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不大相熟,打了招呼便又各自不言语,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邹沢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问到:“九品香肆那酒肆,是不是与孟大人有些关系?”
冷不防一句话,叫孟文轩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只见他神色肉眼可见的难看,邹沢不禁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头。
“孟大人?”
孟文轩回神,只是敷衍道:“是我先妻母家的产业。”
邹沢眸光微微闪动开口道:“那如今交由谁打理?”
孟文轩闻声不免有些警觉,开口问道:“邹大人何意?”
邹沢莞尔笑笑,他眸光闪了闪道:“有个案子生在那家,所以想问问清楚。”
孟文轩俨然被他唬住,忙道:“可要紧?”
邹沢只是看着他,孟文轩有些尴尬道:“这香肆是我次子孟鹤之打理,不过他惯来都是当着甩手掌柜,那酒肆的事情他也从不过问。”
孟鹤之。
邹沢摩挲了下掌心,点了点头,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几个小小贼寇混迹过那处,留了些许踪迹罢了,到是叫孟大人担心一场,是我罪过了。”
孟文轩闻声这才轻松了口气道:“无事,无事,说清楚些,我也好心安。”
说话间,殿门吱呀一声推开,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黄绯,见到两位便是眉眼笑开:“圣上唤两位进去。”
两人颔首,一前一后进了殿内。
皇帝高坐于案牍后,见来人,搁下手中毛笔,蹙了蹙眉头对着邹沢埋怨道:“既昨日便回了京,为何不即日来与朕报江南盐案!”
如此怒意若是换做旁人许该跪倒在地求罪。
邹沢自始至终不卑不亢道:“臣昨日家中来了不少悍匪,来我府上劫掠,更是险些要了家中妻子,妻妹性命,若非昨日赶到及时,如今许就是两句凉尸了。是故臣昨日实不得空进宫回禀,还望圣上莫怪。”
皇帝闻声便是怒斥道:“胡说八道,天子脚下哪有悍匪侵犯!何况又是你将军府上,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去你府上烧杀抢掠。”
邹沢挑眉道:“自然有的。”
皇帝见他一副言之凿凿模样,都不免有些怀疑真假,手摆在桌上道:“可有抓到贼人!朕倒是想瞧瞧,谁敢在将军府上抢掠。”
邹沢抬眸看向皇帝:“不必瞧的,这些人圣上应当都认得。”
“认得?“皇帝愣了一瞬问道:“是谁?“
邹沢闻声眯了眯眼眸,方才笑意已婉转消散尽了,眸光发寒开口道:“那贼人正是四品侍郎陈念陈大人府上家眷,昨日陈念父亲陈免携其孙,其媳,强去我府上,凭空捏造我邹家欠他甚聘金?要搜刮我邹家库房,不仅如此,更是用强胁迫我娘子亲妹为妾,我家妻妹不肯,甚至要强掳她进花轿抬走,此等行径,难道不是悍匪所为!”
皇帝闻声也是一怔,看了眼孟文轩,孟文轩对昨日陈家之事也有些耳闻,却也不知详情,见状只装两耳不闻窗外事浑然不知,叫皇帝看着直生气。
“你莫胡言乱语,朕怎觉得你近来越发放肆!”他只当邹沢是因对陈家退婚一事不满才如此所为。
邹沢却是正色道:“胡言乱语?圣上不若派人去查查,昨日陈家人进屋邹家门可是真的?昨日在前厅要挟邹沢妻妹为妾这事可是真的?去我邹家要那百抬莫须有的聘金可是真的?邹沢便是胡言乱语,可满大街的人谁人没瞧见?昨日家中搬运的箱子有整整五十多台,门口甚至还有小花轿停落,若非臣昨日回京及时!我那妻妹便要被硬塞进陈家那花轿,不明不白地被抬进来陈家为妾了!”
皇帝见邹沢情绪如此,心忽的一顿,也有些捏不准了,但总也觉得陈家当也不至于离谱至此。
邹沢又道:“臣在外深受将令,为国为民为圣上不惜献舍生命,可臣到头来却连家中妻小都护不住,叫臣如何自处!臣今日来,便是想问圣上来寻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