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到一半,忽见卸一急急忙忙的奔来,附在他耳畔言语。
“当真!”邹沢脸色微变,眯了眯眼眸,眼里都是狠戾。
卸一点头道:“是,将军可要想想法子缓一缓?”
“能有什么法子想,本以为前日二皇子得皇帝责备,能多有收敛,却不想,竟叫他起了这个心思。”
孟鹤之听出了所以然,问:“是岳父的事?”
邹沢嘴角抐了下,也未隐瞒,眼下都是唐家婿,再者,有些事也瞒不住。
他抿唇道:“岳父大人的事,估摸着过些日子,外头会有风声,你仔细着些,莫叫唐霜听去,省的跟着着急。”
这什么风声,便是不言而喻。
孟鹤之又想起那日宫门前,陆绻的话,他没想到,竟远比他想的还要严峻,他点了点头,又问:“可要帮衬?”
邹沢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无奈,只是实话道:“你非朝中人,帮衬不了什么,不过有这份心,也是好的。”
再者,唐家的事,眼下看远比面上浮现的要复杂的多,稍后不慎,连他邹家可能都会牵连上,他眼底有些许阴霾划过,不过有件事,却格外清晰明了,二皇子这般迫不及待想处置唐家,约莫是涉及党争。
他有些许无奈,攥了攥拳头,明明他早便告诫唐温伯莫要沾染皇子间的事,却不想,竟还是栽在了上头。
邹沢虽只是好心告诫,孟鹤之却是听进去了,眼下他确实颇有些深深的无力感,那日雪下,见他横隔在外的宫门好似又在眼前,叫他毫无办法。
孟鹤之忽开口道:“二皇子又打的什么算盘?”
邹沢眯了眯眼眸道:“命李丹落百官请命书,速结岳父的案子。”
孟鹤之愣了下,心口不免也是一纠,这请命书若成,邹沢便是有意想救拖延,也不可能以己之身,抗衡百官,四皇子倒了,二皇子如今在朝中正得臣心,但凡有眼色的,都知该如何倒戈。
“圣上若是点头,岳父还有多久?”
邹沢神色有些凝重道:“今日结案,明日就可问斩。”
孟鹤之闻声垂头,邹沢只当他是被吓住了,眼里有些许失望,正要安慰,却见孟鹤之忽然抬头道:“二皇子既可集请愿书,将军为何不可?”
“你的意思是!”邹沢反应过来。
孟鹤之道:“有因惧二皇子权势者,难道就没有惧将军威慑的?再者,若是没有,朝中定有观望者,若是能劝服,也能帮衬到将军,虽说不能解眼下困境,但总归是能拖延些时日的。”
邹沢闻声眼眸一亮,看下孟鹤之的眼里赏识,摆了摆手道:“去办!”
卸一了然,忙起身去办了。
回去路上,孟鹤之有些心不在焉,唐霜亦然,她一眼便瞧出来他人不大对劲,拉了拉他的手问:“怎么了?”
孟鹤之闻声回神,见她一副岁月静好模样,眼眸不禁闪了闪,强装镇定无事,莞尔笑了笑道:“无事,只是有些许累了。”
孟鹤之嘴角微微颤动,也没再言语。
孟鹤之虽有心要瞒,却忘了一人,隔日一早,孟文轩孟廊之敲响了南苑的门,孟鹤之彼时正在书房,听夏添说时,猛然一惊。
“你就放他们进来了?”
夏添为难道:“他们说是给老先生请安,不想理过主屋便见他推门进去,小的拦都拦不住!”
孟鹤之愣了下,回过神来,便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