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张安世道:“所以我才想姐夫前去宫中报喜……不,是去奏报这件事。”
朱高炽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接着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道:“当真确凿吗?”
“我拿人头做保。”
“你现在回那库房去。”朱高炽脸色凝重道:“本宫这就入宫觐见。”
朱高炽虽然宽厚,却也绝不是一个傻子,有些事一点即通,这个时候是绝不能有任何迟疑的,必须立即去见他的父皇才行。
张安世则应了下来,二人一齐出了东宫,各奔东西。
……
紫禁城里。
此时尚在正午。
朱棣正坐在御案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奏疏。
其实他对这些奏疏不甚有耐心。
他更喜欢戎马半生的时光,不过……他已是皇帝了,无论如何,也要耐着性子治理天下。
很快,亦失哈就发现了朱棣的脸色极不好看。
却见朱棣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终,朱棣终于怒气冲冲地将奏疏丢在了御案,怒道:“岂有此理,这些人……倒还不肯罢休了?”
丢下的这份奏疏,乃是都察院御史刘让的奏疏,所奏的还是张安世会同京城三凶的劣迹,尤其是对炮轰沈家庄的事大加挞伐一番。
今日不只一个都察院御史,实际上上弹劾奏疏的御史不少。
只有这个刘让,言辞最为激烈,几乎等于是指着朱棣的鼻子骂人了。
亦失哈小心翼翼地去帮朱棣捡奏疏。
朱棣大怒道:“不要捡,此等悖逆君父之言,还要供起来吗?”
亦失哈道:“陛下,您消消气,不必为了一个御史,而伤了圣体。”
朱棣冷笑道:“召阁臣,召这刘让来见!”
亦失哈皱眉。
他知道朱棣的脾气,显然这是想要将人直接叫到御前来骂一顿了。
若是其他人还好,骂了也就骂了,消气之后,自然事情也就过去。
偏偏许多文臣……脾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当初太祖高皇帝的时候,杀了多少大臣,又有多少人剥皮充草!可即便是如此,到了太祖高皇帝晚年的时候,一个南北榜案,太祖高皇帝提出了对科举进士为何全是南人问题的质疑。
结果,立即被考官们顶了回去。
朱元璋还不甘心,但还是给考官们留了一点面子,要求他们重新阅卷,增录北方人入仕。
可人家照样还是不把他朱元璋当一回事,结果倒是添加了几个北方人,只是……录取的人,故意挑选的是那些试卷文理不佳,并有犯禁忌之语的北方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