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清场,”半晌,黎也嗤笑了声,“我不欺负小孩。”
宋与冷声:“不然还是试试,看谁欺负谁。”
“得了吧,”黎也笑着转身,正面靠到吧台前,“当初不知道哪个狼崽子天天在外面打架,落一身疤,我好不容易才给养得皮毛油亮,怎么舍得再添一道新——”
黎也话声停得突兀。
而且他正面吧台内,里面秦笙看得清楚,那人的笑虽然还在脸上,但那个眼神里的温度却咣当一下就掉下来了。
沉得吓人。
秦笙到此时才突然觉着,这位在宋与嘴里提起来总是懒洋洋大狮子的第一顶流,骨子里大概真不是什么善茬来的。就是不知道,这怎么说着说着话就突然变脸了。
秦笙不清楚,宋与猜得到。他没说话,把左手本能地往里压了压。
此间,黎也回神:“算了。既然你朋友知道,那话我敞开说。”
宋与抬眸:“什么。”
黎也:“你喜欢男人没关系,在圈里谈恋爱也没关系,以后出事了有我给你拦——关臬这种,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宋与僵住身影。
他感觉得到吧台里秦笙在看他,作为一个完全知情人,那束眼神一定十分复杂,但他都没勇气去对视,他怕自己被剥得□□,被那里面的同情给凌迟。
黎也还在因为疤痕和关臬这两个关键词情绪阴沉,并没察觉宋与的变化。
等思索过去,他回神抬眸:“这些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宋与哑声问。
黎也:“以后你的恋爱对象,需要我来把关。”
“……”
寂静之后,又是更漫长的寂静。
直到黎也察觉宋与手里快被捏碎的玻璃杯,他皱起眉:“我不能放任你像五年前那样不顾后果——”
宋与蓦地抬头:“管好你自己。”
黎也停下,轻眯起眼:“你再说一遍?”
“我说,管好你自己,”宋与一字一句,玻璃杯里的酒被他一口喝净,然后砰的一声搁在吧台上,他眼眸漆黑,死死地压着痛苦又怒视着黎也,“婚期都要满天飞了,你不如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趁早结婚、省了再有人挂心。”
黎也也被撺上来火,他气狠地笑,压箱底的称呼都又被拎了出来:“小白眼狼,我是因为谁才凌晨飞回来、搅进这摊子烂事里?”
“是我让你搅进来的吗!”
宋与声量骤提,他眼尾通红地看着黎也,“无论七年前还是今天、我向你寻求帮助了吗?我什么时候求过你帮我了吗?你从没问过我想不想要就作出的帮忙——它所附带的良心代价,我就都该感激涕零地接受是吗!”
黎也一震。
他仿佛突然就不认识眼前的人了,和他记忆里的宋与全不一样,连说出来的话都像冰做的刀子,一把扎上来,来不及疼,只觉着冻得彻骨、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