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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逐渐攀上缓慢的钝痛,唐言章深呼吸,拧开了空无一人的家门,扑面而来的是难耐的寂寥与冷清。
没关系,只是将习惯陪伴再次改成习惯一个人罢了。
明明分别不过几十分钟不到,她却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思念女人充满玫瑰香味的怀抱了。
真是造孽。
她抬手,抚摸自己眼尾延长出来的细纹,又对着镜子仰头,指尖轻点在脖子处,检查自己是否多出了些别的岁月痕迹。她并未刻意保养过,多年来靠着极稳定的作息、情绪和适量运动,使自己的精神状态和样貌都保持在健康的状态。
只是她到底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她忽然又避无可避地想起唐贤,那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子,倘若让他知道了喜欢的人如今已同自己确认关系,他会怎么想…?
唐言章闭了闭眼,掬起冷水,轻拍在脸上,试图赶走因洛珩而扰乱的思绪。
……
黎城到沪的时间很短,洛珩捧着咖啡,随着人流走出飞机,却在接机口见着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金发女人戴着一副墨镜,红唇微勾,妆容艳丽,修身的红色长裙紧贴身上,将身段勾勒得极为惹火。沪城天气比黎城更冷,女人却穿得比一般人少,正好整以暇地抱着臂等她走过来。四周的行人经过她时都不免晃神半分:像上个世纪烛火明灭,摇曳在上海滩里风情万种的舞女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grace,虽然一直与她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联络,但多年未见,女人依然妖娆美艳得犹如初见。
她走向女人,眼眸低垂。
“grace。”
她伸手,挠了挠洛珩的下巴,像在逗弄一只小猫。后者有些不自在地别了别视线,漫不经心地上下扫过grace。
“长大了。”grace含着笑,“走吧,回家。”
刚踏入门,grace就轻轻将毫无防备洛珩往后退,后者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幸好被柔软的沙发接住。她支起上半身,拧起眉头:“grace?”
“说说吧。”金发女人摘下墨镜,那双生得极为摄人心魄的双眸娉娉婷婷地落她身上,“为什么不继续读了?依你的水平,直博不是问题。”
洛珩叹口气,耸了耸肩,漫上倦意:“累了。”
“当年那股劲儿呢?”
“我哪来的劲儿,grace,我想辍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最清楚了不是吗。”洛珩收拾出散漫笑意。
“哼。”grace从抽屉里摸出长烟,“真是让老师好失望。”
grace的声音总是带了些沪城人特有的吴侬软语,分明是低沉的烟嗓,两者结合,偏生地糅合成撩人的低语。初见时,洛珩就觉着她的嗓音太过慵懒,像马尔代夫岛的日光,晒得人只剩一身散漫劲儿。
“抽吗?”金发女人将烟点燃,叼住烟腹,望见洛珩的沉默,上下牙一磕,含糊地道:“你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