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钥匙,之前就想给你的,结果不小心给忘了。”唐言章抬眸,撞进洛珩乌黑澄澈的瞳仁里,“…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鹿挂饰可爱又俏皮,攥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唐老师,你说实话。”洛珩将挂饰在她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是不是更喜欢以前的我?”
“当时在奈良看到的鹿,跟你很像,就买了。”年长女人别过视线,语气平缓,但洛珩还是听出了一丝仓促意味。
连转换话题都那么生硬。
但其实她很喜欢,钥匙是尖锐生硬的,挂饰也是硬金属制品,用力攥紧时那些凹凸不平的利齿会嵌进皮肤里,两相抵触,硌得她掌心发疼。
“……我吃醋了。”她唇角上扬。
不用想都知道漂亮女人又开始满嘴跑起了火车。唐言章转过身,只给她留了个清瘦背影。
“连自己的醋也要吃?”
“老师这是承认了?”
“……洛珩。”她轻咳一声,耳廓有些泛红,“你这么在意这个吗?”
“是啊。”洛珩弯眸,并肩站她身侧,又微微低头,装模作样地耷拉下唇角:“我想要老师只喜欢我。”
这是什么歪理?
唐言章还没来得及开口,洛珩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逗你的。”她眨眨眼,刚想帮她一同收拾行李,搁置在桌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险些从边缘跌落。她蹙眉,看清来电人后,笑意更是收敛。
阿母?
洛珩按下接听,当着唐言章的面,一边拉过行李箱,一边将注意力放在话筒上。
“珩珩,你现在在黎城吗?”
“我在,怎么了?”洛珩拧起眉头。
女人的声音有些踌躇。
“……谢公他想见你。”
洛珩握着手机,罕见地沉默下来,她偏过头,声音压低:“他想见我,为什么不亲自来说。”
电话那头是止不住的叹息。洛珩眼眸涌动,半晌,她应了声好。
谢国安,她的祖父,准确来说应该算外祖父。打记事起,洛珩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很小的时候,谢国安就让她唤他祖父,还说既然已经没有祖父祖母了,又何必再在称呼前头加个外。
二十几年来,她与祖父的关系都不远不近,他是她目之所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除了聘请家教,送她念书外,几乎没有半分柔情舍得施舍,连带洛珩亲近阿母,都要被呵斥几分。
不近人情是她对谢国安最深的印象。
她年幼时曾想过,自己情感的缺失是不是就遗传了谢国安。那个严肃而古板的中年男人,每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显露一副相看两厌神色,又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
“遇到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