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手上那张价值五十万两的巨额票据,陷入到了恍惚之中。
要去兑付出来吗?
如宗正少卿所说,户部乃至于本朝所有官方下辖的财庄,都可以兑付这笔钱。
而这张凭据,其实也同他先前与官方打交道时收到的形制相同,只是从前的数额没这张那么大罢了。乌十二郎捏着那薄薄的、却又好像重逾千金的凭据,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那个问题。
要去兑付出来吗?
他迟疑了,没敢去一到底还是会看人脸色的。
宗正少卿先前同他说话时的神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衷心的祝愿他。。。。
乌十二郎第一次懊恼起了自己的年轻,甚至于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念头就是,得赶紧回家去问一问祖父,我是不是办了一件坏事?可是他转而又想,越国公夫人还在东市等着呢,她能有这样的门路,同宗正寺牵扯上关系,恐怕也不容怠慢吧?还是先去把那边的事情了结掉,再回家去问祖父吧?
乌十二郎心怀忐忑的上了马,扬鞭往东市去了。
乌十二郎离开之后,东市这边倒是没有出什么乱子。
也没人怀疑过越国公夫人会逃账。
人都在这儿坐着呢,怎么可能逃得了?
再则,这事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越国公夫人能跑,越国公府能跑吗?
祖传的爵位,不要了?
耐心等着就是了。
承恩公倒是真的挺高兴。
他完全有理由高兴啊。
我
们家诚然是丢了个大脸,可脸面这东西值什么钱?
丢了也就丢了。
而你越国公夫人,这回却是狠出了一回血,包管几十年后再度回想起这个瞬间来,还能痛苦到面目扭曲什么,你说她不痛苦?
别装!
热闹虽然已经过了高潮,但是在继续品味一二,也是很有意思的。
就当承恩公饮着茶津津有味的时候,承恩公夫人与刘四郎之妻太叔氏终于赶来了。
一见当下这情况,妯娌二人便知不好,沉着脸近前去问,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王娘子最终花落于越国公夫人手上,作价五十万零十两。
承恩公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色:“卖主是哪一位?”
乌十二郎留下的人稍显不安的出来,行个礼,报了主人家的名字。
承恩公夫人当场点破:“乌十二郎好大的胆子,公府都敢讹诈!我们承恩公府即便不如从前,也没由得叫他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拿捏着戏弄吧?!”太叔氏明白长嫂的心思,并不说越国公府的干系,只说自家:“乌十二郎做得好买卖,乌留良知不知道?”她连珠炮似的开口:“一个起价十两的女奴,最终身价居然高达五十万两一一
一这样高额的竞价,事先知会过户部没有?有户部的人来见证没有?缴纳过税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