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声音也与林承雨一模一样。
殷容大脑停摆:“……什么?”
“我真的不想在这里……”他混乱地咕哝了句什么,殷容凑近了听,终于再次确认自己听到的内容。
他说:“……求你,带我回家吧。”
熟悉的雨夜,熟悉的这张脸、这个人,用着熟悉的语气,说着似曾相识的内容。
场景与过去重叠,理智的线被狠狠抽出,线团搅得更乱。殷容后退半步想要逃,才发现他将她的手腕握得很紧。
完全不打算松开的样子。
半晌,她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理智、平静,却说出毫无理智的话——
“你还能站起来吗?”
殷容不知道一个成年男人竟然有这么重。
好在他还有些不甚清明的意识,知道自己使些力气——可饶是如此,殷容将他搀上副驾驶,也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
她扶着他起身时,男人半个身子倚靠着她,是那种很依赖的、完全不设防地倚靠着,湿淋淋地贴在她身上。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没什么力气地垂下脑袋,正巧抵在她额头上。
殷容很想尖叫说“水水水你弄我一身水”,又想尖叫说“你把我的空气刘海搞没了”,但容不得她尖叫,对方一个踉跄,差点让她也稳不住身形。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上了车,殷容累得呼哧带喘,随意扎了下头发,抽出纸巾擦了擦脸,转头发现男人已经窝在副驾驶上睡过去了。
身子靠得离她很近,长手长脚无处安放,湿漉漉的脑袋搭在她腿旁。她绸缎一样的裙摆现在和他的发丝现在和一样湿了。
suv的空间平时对殷容来说很是宽敞空旷,没承想塞进一个男人来瞬间就变得紧张逼仄,这狭小空间里,殷容甚至能感受到他起伏着的、灼热的呼吸。
要快点送他去医院。殷容想。除此以外,她思绪混乱一片:这个男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她穿到什么平行世界了吗?她这样的行为合法吗?对方发烧这么严重,不会死在她车上吧?如果死掉,她会承担什么法律责任吗?行车记录仪应该能记录她的施救行为吧?
她浑浑噩噩地伸手去为他系安全带,发现他的衬衣扣子混乱之中被扯开了几颗,不过就算没扯开也是一样,湿透了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年轻肉体的轮廓,春色无限好。
殷容觉得嗓子发干,安全带从他滚烫潮湿的胸前滑过,将他整个人扯起来的时候,她想着林承雨现在好像也是这么高,衬衣领口解开的时候锁骨可能和他一样这么明显,也和他的身材一样好。
她拿起林承雨的西装外套将男人的脑袋胡乱揉了揉,又随便地盖在他身上。
……就收留他这一晚,她想。
等明天的太阳升起,不管医生说些什么,不管他退没退烧,她都会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