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下子就塌了。
陶绮云的眼泪打湿了枕巾,“我不该活着。”
她怎能不怕死,她还这般年轻,这辈子才开始呢,可她真的没得选了,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你该活着,总会柳暗花明。”外边还有人守着,周羡青不宜说得过多,“死了一次没死成,说明阎王爷不要你,往后别做傻事了。”“你呢?你在这里,是不是已经答应了瑞王?”陶绮云还在自己屋子里,周羡青一个外男,却能单独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和瑞王已经达成一致。周羡青撇开眼,“严冬将至,多穿些衣裳保暖,别的你无需忧虑。
“我不能对不起妹儿。”陶绮云痛苦地呜咽,她没有忘记闻妹对她的看顾,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死了,她会更伤心,”周羡青微微叹息,“冬至春亦近,你若信我,就保重好自己。”陶绮云怔怔地看着周羡青,总觉得他这话大有深意。
“你再歇会,我还有事,先走了。”周羡青没有丝毫越矩的行为,起身离去,喊了梅儿来伺候。
梅儿看见醒来的陶绮云,主仆两人又哭了一番,陶绮云躺在床上,望着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思忖周羡青的话。她该信他吗?
两人也算多年旧友,他会是背叛旧主之人吗?
周羡青回到周府,换了一身衣裳,后背鞭痕交错,虽已止了血,正在逐渐结痂,但往铜镜前扫一眼,还是觉得触目惊心他抬手抚了抚手腕处的脉搏,不知是不是缘分,为了陶绮云,他受了鞭伤,陶绮云为了他,割了自己三刀。虽然陶绮云有一半是为着闻妹,但这事因他而起,姑且算是为了他吧。
周羡青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换好衣裳后,他先去了一趟燕王府,从燕王府出来,进了瑞王府的后门。
“周学士来了,背后的伤好些了吗?”瑞王状似关怀,可下一句却暴露个彻底,“燕王找你了?”
周羡青直接忽略了第一句,回道:“嗯,燕王寻我商议雪灾之事。
瑞王颔首,“入冬后,漠北各地陆续下了大雪,灾情不断,今日早朝,父皇要我与燕王明日拿出个应对雪灾的章程来,燕王是如何想的?”顺安帝特意吩咐了二人,就是想让两人比个高低,瑞王要是能博得头彩,自然能让皇上高看一眼。周羡青毫无保留,悉数告知了瑞王,“就是这些,明日王爷可抢在燕王前头开口。”
瑞王心满意足,又问,“今日商议之人除了你还有谁?”
“徐音尘,工部柳侍。。。。"周羡青原原本本地说了,“有十几个,燕王想必猜不到是我泄密。”
“那就好,本王往后还有大事要托付给你,万万不可叫燕王知晓。”瑞王信赖地拍了拍周羡青的肩。好不容易策反了周羡青,在燕王身边安插了一个绝佳的眼线,瑞王肯定是要将其发挥出最大的用处,不能这么快就让燕王知道周羡青反水了。次日朝上,瑞王果然抢在燕王开口之前,向顺安帝陈述了雪灾灾前预防、灾地赈济,及其灾后重建的章程,说得面面俱到,百官都对其刮目相看。“不错,瑞王这些法子很周到,”顺安帝夸赞道,“瑞王这些日子长进了不少,朕很是欣慰啊。
瑞王笑着拱手,“谢父皇赞誉,儿臣愧不敢当。
顺安帝龙颜大悦,赏了瑞王一些金银珠宝。
瑞王不缺这些金银珠宝,可却缺皇上的夸赞,自从沈翊上朝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父皇的赞美了,顿时心旷神怡,意气风发,连后背都挺直了。顺安帝看向沈翊,“瑞王这些法子已然周全,燕王可有别的想法?”
瑞王侧眸,只见燕王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些窘迫的怒意,沉默了半晌,只能忍气吞声说道:“回父皇,儿臣才疏学浅,暂未想到更好的法子。”顺安帝睨了他一眼,觉得沈翊今日有些不对劲,“罢了,就按瑞王的法子办吧。”
顺安帝又道:“既然瑞王对政务勤恳上心,那半月之后的冬狩,就交给瑞王来筹办。”
三年一次的冬狩及其祭祀是天家大事,三年前就是瑞王筹办的,今年多了一个燕王,瑞王还担心顺安帝会交给燕王,看来父皇还在看重他的。瑞王连忙欣喜地应了下来,“是,儿臣必定好好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