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除了让她和离,也想摆瑞王一道。”沈翊见闻妹消了气,便黏着坐到了床榻,搂着她,“瑞王现下名声岌
岌可危,但还差一把火。”闻妹也不知沈翊的具体谋划,便问:“瑞王也不傻,能上当吗?”
“所以需要我们做一出戏,请君入瓮,”沈翊笑着,“我方才的戏演得如何?”
闻妹娇嗔了他一眼,“好得很,把所有人都骗了,连我也差点信了。”
“咳咳,”沈翊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又去亲她,
“消消气,我的错,妹儿想怎么罚我都认。”
“怎么罚都行?”闻妹看着他,心里憋着气,今晚可把她吓坏了。
沈翊点头,心里却想妹儿必定舍不得罚他。
闻妹抬了抬下巴,“去把那东西拿过来。”
沈翊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桌边摆着一块本不该出现在屋内的搓衣板,他头皮发麻,“妹儿,这不大合适吧?”闻妹睇着他,“你吓唬我,害我掉了这么多眼泪,今日我就要做一回母老虎,你去跪搓衣板。”
一提到掉眼泪,沈翊心虚个彻底,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起身去拿搓衣板,“行,妹儿要我跪就跪,不就是搓衣板嘛,小问题。”搓衣板放在床前,沈翊当真提起袍子跪了下去,利索的没有丝毫犹豫,还别说,膝盖跪在搓衣板的齿痕上,酸酸麻麻真有点疼,这到底是谁想的招?沈翊暗暗在心里叫苦。闻妹也是偶然听得如黛闲聊,说谁家有悍妇,会叫夫君跪搓衣板,但这样的事极少,时下悍夫不少,悍妇却罕见,她方才气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这回事,才叫月露寻了块搓衣板来。现下真见沈翊跪了,她心里哪还有什么气啊,男儿膝下有黄金,沈翊跪顺安帝也没这般利落过,闻妹眼角泛起了水光,“罢了,起来吧。“妹儿心疼了?”沈翊得寸进尺地笑,膝盖没动,身子往前倾了倾,用指腹蹭掉她眼角的泪,“心这般软,你这样如何驭夫?还怎么做母老虎?”“我才没有心疼,”闻妹不承认,板起小脸,“我是看你皮糙肉厚,别把搓衣板跪坏了。”
她嘴硬的模样逗得沈翊愈发想笑,“搓衣板坏了不打紧,再买就是,只要妹儿出气,跪多久都行。沈翊虽有些惊讶妹儿会想得出让他跪搓衣板这个惩罚,但细想想,他还有些欣慰,妹儿待他越来越像寻常夫妻,连跪搓衣板都敢罚了,隐约有点要踩在他头上立规矩的意思,反倒让沈翊兴奋。他就喜欢闻妹张牙舞爪的劲,对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们不是王爷王妃,只是世间最亲近的夫妻。“你别嬉皮笑脸。”闻妹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别的男人要是被罚了跪搓衣板,怕是得一脸屈辱,可他呢,笑成一朵花了。“是,严肃一些,”沈翊敛了面上的表情,可笑意却从眼睛里满出来,“妹儿,我很开心。”
闻妹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眉心,嘟囔着:“你是傻了吧,谁被罚跪还开心的。”
沈翊握住闻妹的指尖放在唇畔亲吻,“你罚我,说明你将我放在平等的位置,我做错了事,就该罚,你让瑞王妃罚瑞王去,看她敢不敢。沈翊今晚有句话说的没错,身为皇室之人,君在臣上,尊卑分明,无论是谁,哪怕魏皇后背靠魏家再得意嚣张,也不敢这样对顺安帝。“还不是你惯的,”闻妹眉眼半垂,看着沈翊膝下的搓衣板,“你当真把我惯坏了。”
她虽反应过来沈翊是在做戏,可仍旧生他的气,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真的,她心里疼得像是钝刀一片一片的割肉,要是真的,她该如何是好?那些眼泪也不全都是做戏。
她已被沈翊惯坏,要怎么回到君臣尊卑的界限上?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瑞王妃尊敬瑞王那般去对沈翊了。
成亲前,她也想过去做一个宽容大度的燕王妃,哪怕将来四哥有了妾室庶出,也不能像章氏一样欺辱他们。可现在,她绝不愿意有人与她分享四哥,更接受不了四哥和别的女子有了孩子,她只想四哥是她一个人的。名为“占有欲”的野兽,吞噬了她的心脏。
“四哥,”闻妹吸了吸鼻尖,她倾身靠近沈翊,搂着他的脖颈,“是你亲手惯坏了我,不可以不要我。既已惯坏,那就惯到底吧。
沈翊精神抖擞,紧紧地抱着她,心潮澎湃,“嗯,你是我的,谁也不给。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他的心上人,亦将他放在了心上。
心心相印是这般的美好。
当晚沈翊还是睡在了兰苑,但他天明之前,又悄悄地回到了花容坊,除了闻妹和凌盛,无人知晓。
因着前一晚哭了,闻妹睡得晚,今早又被沈翊离开的动静吵醒,一觉醒来,闻妹双眼水肿,面上气血不足,憔悴的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把月露她们都哄做戏要做足,因此闻妹并没有和她们解释,月露瞧着她很是忧心,“王妃未睡好,要不然再睡会吧?”闻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轻声问了句:“他回来了吗?”
月露鼻尖发酸,就知道王妃是惦记着王爷的,可是,“王爷尚未回府。”
闻妹的脸色一下子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