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极唇微抿:“不想说可以不说。”
严离轻轻摇头:“可以说。”
“不过这个故事有些狗血,可能你不会喜欢听。”
温极给严离按肩的力度微有放柔:“那不是狗血的故事,是你一步一个脚印咬牙走过来的人生,你能对我敞开心扉,我很开心。”
背对着温极的严离长睫微颤,好一会,她抬了抬手,抚着温极给她按肩的手背,缓缓握紧。
“温极,你真的很好。”
温极并没有回话,而是反手握住了严离的手,丝丝暖意在两人的掌心传递。
严离将过往父母离婚的事约莫提了一下,也说了高中的时候,母亲去外地工作,自己则由父亲照看了一段时间的事。
“当时的我,就像是心里堵着一口委屈憋闷的气,不知该怎么发泄,就只能每次都不跟那个女人同桌出现,也极少跟我父亲说话。”
“只要那个女人出现,我放下筷子就走。”
“有一次过年也是这样,当时我父亲没说什么,我父亲那群亲戚倒是想拉着我坐下,说让我懂点事。”
“跟一个小。三,还要求我懂事?你说可笑不可笑?”严离难得有情绪波动。
温极:“你做的很对,没人应该要求你懂事。”
严离眸光微闪:“可惜当时我身边没有你。”
温极又握紧她的手几分,好似在给予些许无声的力量,严离吸吸鼻子,继续:
“在那场过年聚会上,我看着我父亲和那个小三还有他们的孩子,其乐融融的模样,坐在外面长凳上的我,只觉得我和他们之间隔得不是一道门,而是…两个世界。”
那年过年,严离印象有些过于深刻,他们回到了严父在乡下的老家,风雪中的老房子,严父、那个女人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在有着温暖的取暖炉的屋子里欢声笑语,而她倔强地不想跟那个女人同屋,自己穿着一件薄毛衣,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长凳里,乡下的冬天格外的冷,可屋子里的人兴许嫌破坏氛围,也没有出来叫她进去。
她的父亲似乎想起身,可很快又被她名义上的弟弟拉住,她看到平时严肃的父亲小心抱着那个不大点儿的孩子,陪他玩着举高高,那种少见的温情宠溺,严离不知道自己幼时有没有过,她记不得了,但她知道,从她初二那年开始,这一份少见的温情宠溺,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年少的严离不懂表达,面对着忙着生存不能顾到她的母亲,不敢直面她的父亲,父亲新家庭的和睦,自己宛如一个外人的仓皇失措和敏感自卑,学校里的同学问她家庭情况时她的沉默……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只能越来越封闭自己。
每每回忆起那段时间,严离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的海里,冰冷的海水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严丝合缝地让她透不了一口气。
而后来……
严离眸光微顿。
后来,其实曾有个机会,让她以为能寻到救生的浮木。
严离垂下眼睑,眸色微沉了沉。
但她很快恢复正常,这回她转身看向温极,试图扯起笑脸:“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生活的很好……”
可严离话还没说完,身体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严离怔了怔:“温极……”
温极低了低声:“你不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