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小兔子在里面转来钻去的时候,岑寻枝就俯视着这个会挪动的被子卷。
小孩小小一只,被子一会儿这里鼓起一个小包,一会儿挪到另外一边,像某种有趣的游戏。
等小於玩好了,舍得钻出来,就会露出小脑袋,眼眸晶亮地望着监护人,兔耳朵还包裹在被子里。
这样看起来和任何一个赛瑟纳林人幼崽没什么差别。
可能要更可爱一点。
每次能和mama一起睡,惠惠都开心得想在床上打滚。
可惜是不能做这么大动作的,否则容易碰到mama的腿,那是万万不行的。
想到这儿,小孩忽然一骨碌爬起来,刚才好不容易躺到被子里的努力前功尽弃。
岑寻枝用眼神询问他。
兔兔举起小手晃了晃:“小於想帮mama。
岑寻枝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着没有任何图案的被子,轻轻点了下头,掀开自己那边,支起身,将宽松的睡裤卷到膝盖以上。又到了小垂耳兔的showtime,动崽摩拳擦掌,焐热了手心之后,动作很温柔地将小手贴上监护人的膝盖。在岑寻枝的精神力躁动时,感受到的来自小於的安抚力是清凉的。
但在这种疗愈时刻,小孩的手又格外温暖。
之前休斯教KFC新的按摩方法时,小於一直都在旁边看,回来之后也很想试试。
可惜他人小劲儿也小,实在做不到。
同样,他也能做到大人们做不到的事情。
岑寻枝清楚,小孩并不是在直接治疗自己的腿部的神经无反应和肌无力,而是通过肌肤接触、进而修补他损伤的精神力一旦他的精神力有所恢复,那么这双并无生理性永久残疾的腿,或许就能有重新派上用上的那天。这几乎是他不敢想的奢侈愿望。
从三年前自医院醒来,知晓自己失去行走能力的同时,也被放弃了转移到更好医院治疗的机会,他就已经不抱希望了。谁能想到三年后,一个孩子一一一个自己本该依照惯例厌恶至极的孩子一一的出现,又改变了残破人生的轨道呢?也许连小於自己都想不到,一只小兔子能有这样奇妙的力量。
他给岑寻枝焐了一会儿,便被后者要求结束了。
刚洗过澡,穿的还是薄睡衣,这样容易冻着,还是得盖被子。
小於依言,乖乖回被子里。
一开始一人睡一个枕头,过了一会儿,小孩还是没忍住,一点点向旁边挪,自以为不会被发现、悄摸摸地缩短和家长中间的距离。岑寻枝有点想叹气,伸直手臂:“过来吧。”
兔耳朵一动,便明白这是mama的邀请。
幼崽高高兴兴、正大光明地钻到监护人怀里。
其实他还想再抱住mama,但好像太多了;他不可以做一个贪心的小兔子。
小於退而求其次,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像个祈祷的姿势。
嗯,能依偎着mama已经很好啦~!
岑寻枝让中控电脑熄了灯,房间里暗下来。